次日清晨,江有枝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今天有些不同。
被子里比以前醒来暖和些。
她侧了侧身,入眼是沈岸微皱的眉,他还睡着,眼睛没睁开,睫毛浓密纤长,一颤一颤。
她很少有和他共眠的时候。
沈岸很忙,是那种平时基本上见不到人的忙;有的时候,江有枝觉得自己是在从他的时间里抠时间,像个充满怨气的小媳妇。
他的睡相很规矩,手脚都摆得很好,呼吸很均匀。
睡颜也很好看,皮肤是小麦色,薄唇紧抿,鼻梁很高,鼻头圆润,头发细细密密,看起来有点扎手。
没来由的,江有枝伸出手想去摸他的头发。
结果还没碰到他,就被人钳住手腕。
“嘶——沈岸你放手!”疼痛从手腕处传来,江有枝差点以为自己快被他握断骨头。
沈岸深黑的瞳立刻由清晰变得模糊。
他一哂,松开手,换了一个较轻的力道再把她的手腕拉过来,看到上头已经留下个泛白后充血的手印,轻轻揉了揉:“刚想做什么?”
“想摸你头发。”她也没回避。
“胆儿挺大。”沈岸坐起来,去拿自己的军装衬衫和皮带。
江有枝嘟哝了一声,假装自己整个人在被子里,实则暗搓搓透过一个小缝隙去看。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腰际。
很少有男人背上肌肉线条这么好感,纹理分明,很有力量。
突然,一个枕头蒙上来,盖住了缝隙。
“我没看!”某人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有枝在被子里,听到他很低的笑声,沉沉的,像新酿的美酒,挠得她心里直痒。
二人洗漱过后来到餐厅吃早饭,江有枝煮了一锅虾仁水饺,汤汁丝丝冒着热气,拿醋和酱油蘸了放进嘴里,咬起来爆出鲜甜的汤汁,整个的虾肉很弹牙,夹杂着醋香吃起来很美味。
她抬起眼去看沈岸,果然什么美味到了他这儿都变成了公式化的咀嚼。
虽然他吃东西的时候慢条斯理的样子很矜贵好看,但是看着好像是一场被规定好的任务。
“过会儿我有训练任务。”
“训练什么?吃饭啊?”
沈岸佩服她的脑回路,抬眼淡瞟了一眼。
江有枝惊觉自己的发言,慌忙改口:“咳咳,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吗?”
他轻轻用叠好的纸巾擦拭嘴角,还没有回复。
江有枝立刻补充:“就,就,我听说,你们学校在寒假期间的训练是允许亲友看望的……我那么乖,就只是在旁边给你加油打气……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给你爱的鼓励~”
沈岸觉得这小姑娘还和小时候一样,说起话来娇娇的,声音倒是好听,就是有点脱线和无厘头。
他转过头去,刚想拒绝,就看见江有枝小鹿似的眼睛,水汪汪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行。”沈岸点头。
江有枝心里一阵雀跃,眼睛弯起来,里头是碎了一夜空的繁星。
沈岸说过,她很好哄。
包括这一次,她也是把自己的情绪梳理好了,出现在他面前,和往常一样,很轻快,也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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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兴军校,一队人还没到齐,几人已经开始拉伸韧带,活动关节了。
两人到的时候,陈延彻应该是看到了,拍了拍严骆荣的肩膀,拉着他一起过来:“哥,早!”
沈岸只是一颔首“早”。
江有枝挨着他的手臂外侧探头:“早!”
“有枝姐!”陈延彻一惊,“哎呀,我就说,今天亲属跟着来的不可能只有那几个。”
“嘿嘿,那当然~”
严骆荣蹙了蹙眉,没什么反应。
“欸,荣哥,戚大小姐怎么不跟着你一起来啊?”陈延彻一般不怎么踩雷,这会儿却好像点燃了□□,让严骆荣脸色一黑,不说话了。
江有枝的注意力全在沈岸身上,就像个乖乖的小宠,就在身边寸步不离地跟。
沈岸做俯卧撑,她给他数数;沈岸跑拉力,她就站在终点处给他递水;沈岸休息的时候打篮球,她就在旁边给他喊加油。
满心满眼,好像离不开了似的。
由于现在是假期,物资室没有开放,几人训练完,外面的水不够用。
“等着啊,我去买水~”江有枝过去给沈岸擦汗,看到他嘴唇干裂,有点心疼。
她今□□服裹得还是很厚,像只可爱的小企鹅,脸小小一张,还没有一个巴掌大,脸红扑扑的,像个苹果似的。
“大小姐转性了?”严骆荣歪头。
“他们之间一直挺好的。”陈延彻说。
“我怎么没看出江有枝的好,”严骆荣从单杠上下来,手里握着一个空瓶子,目光微冷,“你别忘了,小九刚来的时候,她还把小九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陈延彻听了,拉住他:“喂,这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还提做什么?”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样儿。”
江有枝走进一家小卖部,买了几瓶运动饮料,又专门买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结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