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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晋江独发(2 / 2)


清荷望他,不解道:“求谁?求您么?”

秦桓泽否认道:“求爷也不成。”拉过她的腕子?,快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爷带你去见见?,求了真能高中的人物。”

一路进了京城最繁华的朱衣巷,向西不过百米,汉白玉的石牌坊,高阳书院四个大字,和?太和殿的匾额字迹一样。

“来见宋夫子么??”清荷问。

宋家在大陈,是传来了几代人的书香世家,宗族本家内,出过两位举世大儒,有名望的夫子不计其数。

自太|祖|爷起,宋家祖上承皇恩,建立了高阳书院。

大陈的举子状元不少都是出自此地,天下学子也以能入书院念书,为心之向往。

只是这些年推恩偏远各地,加上书院管理者跟世家低了头,有钱有权的人家,想使法?子?进去念书,也不再单以成绩理论了。

钟雷当年就是厌恶此等风气,宋老?先?生盛情相邀,又在杏林宴上大赞其名,也没能将他拦入门下。

“见?他作甚?禄蠹迂腐一个。”

秦桓泽也不喜宋家,钟雷念书学识,拜的是邵武林夫子。

林家祖上,是高祖爷潜邸时的太师。后弃政从商,广招天下学子,传教书育人之法?。

说来可笑,正经教书的满是铜臭味,正经经商的倒书香纯正。

受先?生影响,在秦桓泽而言,宋家学识,不如林家。

清荷也捂嘴笑,小声说着幼年时候看到的事:“记得那会儿跟着爹爹来听宋老?先?生讲‘中庸’二字,宋家三位先?生身着秀衣坊云纹青衫,脚踩锦绣斋素色长靴,就连衣襟上的盘口,都是正经的松子儿绿。”

虽是朴素打扮,但一身下来,便是皇商生意的大户瞧见,也要赞一声好家底。

秦桓泽哼笑:“那可不,不穿的奢华些,那些望子?成龙的世家送来的银子怎么花呢?”

就连齐妙妙这?等蠢货,都能出现在高阳书院的优生榜上。

门口那汉白玉的石牌坊,迟早要拆。

渡步入内,跟着的侍卫递上名帖。

走过一条长长的小道,两旁红枫已红,绚丽的映着身后的翠柏,有鸟鸣声在绿阴深处啾啾。

清荷故意道:“这?不比东宫布置奢华?”

红枫是槭树的一类,在邵武的时候,听林家哥哥讲过,槭树是邵武才有的,要想养在京城,二金一换。

大户官宦人家,才不过在书房外娇养一株,赏心悦目。

高阳书院这一路走来,满目殷红。

秦桓泽打量周围,知道她是在上眼药,还是点头肯定:“确实比孤那儿要富贵的多。”

拍拍她的脑袋,复道:“待会儿进去可别提这茬儿。”

“您当奴婢是傻子啊。”清荷嗔道。

路的尽头是一尊圣人像,二人躬身施礼,添了两注香火。

绕过角门,就见另一番天地。

有桌椅屏风,几位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身着长衫,围在一起,熙熙攘攘的不知在讨论什么?。

清荷瞧见里?面有见?过的老?夫子,还有——还有苏尚书?

“这?是……?”

秦桓泽道:“每年科举前,这?帮文人都来这里?交流沟通。”

“那苏尚书?”清荷狐疑道。

文人交流,苏尚书一个户部老臣,怎么也在。

秦桓泽笑吟吟道:“除了有名望的夫子先?生,还有历届状元郎也被请来。苏景山是嘉和?三年的状元郎。圣上登基后的头界状元,他不来,这?交流还有什么?意义?”

顶重要的苏老状元瞧见他们,乐呵呵的上前打招呼,“崔二爷,您来了。”

少时秦桓泽和崔靖晨两个出宫闲逛,自称崔二爷,被苏景山撞见?过一次。

看他们如此装扮,苏景山也不好喊别的惊了旁人,故选了这?个称呼。

文人都有些自命清高,见?有新友,不问家世,只谈学问。

秦桓泽不善多言,什么?时候都多让自己身边的小书童来代答。

清荷才被按着脑袋,重?温了半部论语。

又熟读了爹爹给的批注详解,做出两篇话文出来,听他们谈论的是个“学”字,自然侃侃而谈。

不光见?解独到,口才学识,皆令在坐诸位惊叹佩服。

小书童都如此本领,再和?崔二爷说话,众人更是尊敬。

及至傍晚,苏尚书出来主持,道远日暮,安置了诸位在书院歇下。

清荷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两盏清茶,才被秦桓泽拎了出来。

有孜孜善学的夫子,还不忘遥遥相约,“小友,回头再来切磋啊!”

走出高阳书院,坐上马上,已是华灯初上,街道上饭馆酒肆的菜香味飘出来,勾的某人馋虫上来。

秦桓泽从小桌下拿出准备的食盒,给她垫肚子?,清荷吃了三四块,才缓过劲儿。

好奇道:“殿下,那些人都是远到进京的么??考前讨论此字。”

她想拿捏出委婉的说法,又怕惹他不悦,干脆直言:“不算泄题么??”

“学、习”二字可是圣上亲提的科考题目,若不是进去之前主子叮嘱过她,她还不敢在人前乱说呢。

科举的题目泄露,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秦桓泽意味深长笑道:“你还真当苏景山是去当吉祥招牌的么??”他耐心解释,“今日赴宴的人,除了历届状元郎、有名望夫子,屋内还有旁听的呢。在科考结束之前,这?些人都得老?老?实实呆在那个院子里?,丢一个,都够苏景山掉脑袋的。”

“谁在旁听?”

秦桓泽笑道:“自然是阅卷的考官。”

清荷恍然,感情是讨论给考官们听的。

沐休结束,转天即是开考的日子,考生入贡院后,要闭门贴封条,便是太子?爷也不得出入。

清荷准备好换洗的衣物用品,把人送出去后,就老老?实实的窝在东宫,闭门不出。

秦桓泽不在,万一她出去惹出什么?是非,求救都不知道去找谁。

她潜心安静度日,却天不遂人愿。

太子爷上午入的贡院,午膳刚过,中宫的懿旨就来了。

清荷正在用膳,听到传信,手里?的粥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粉碎。

齐妙妙的事情,虽是宣平侯闹到皇上跟前的,但兜兜扯扯,就她一个小宫女是个好拿捏。

中宫那边,少不了要把过错记在她头上。

上次她躺在病榻,中宫抬都要把她带去,这?次没人能够救她,新账旧账,皇后娘娘还能饶她?

过来传话的是一个年轻掌事,不比上次那般的颐指气使,话不多,收拾的干净利落,只是对谁都板着脸。

东宫留下的掌事太监想要问些内幕,都被客气的避开。

清荷换了身低调的宫服,垂首跟着出去。

临行,还不忘回头比口型,让他们一定?要在太子?爷回来的第一时间,说她的事。

东宫的八宝如意花已经开败,摆上了红花穗莼,依旧是艳灿灿,喜庆的很。

菊花香气颇重?,走在巷道都能闻见缠人的香味,掩映着夹道的翠竹,气息复杂。

一进宫门,就瞧见皇后娘娘正在打理庭前花圃。

簇簇拥拥的秋海棠连成一片,嫣红的花朵昂着头,好不喜人。

侍奉的小宫女捧着竹篮,呈接剪下的多余叶片,打理过的地方,有饲花嬷嬷小心拿干净的湿帕子?,一片一片擦去叶瓣上的灰尘。

那领路的掌事太监进来,行礼退下,独留清荷一个人杵在院中。

清荷提着一口气,恭敬磕头:“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上首不应,连一丝施舍的眼神也没给她。

众宫女往来行走,也只当没有她这么?个人。

皇后娘娘收拾好了她的海棠花,便起身回屋,沐浴更衣,歇下吃了盏茶,才想起外面还有一只小宫女呢。

和?善的让人把她领进屋内。

炉子?里?焚的是十里?莲香,淡淡徐徐,带着些清冷。

清荷把脑袋垂着,不敢动作分毫。

皇后压好了香片,才轻描淡写?道:“听底下人说,你爱哭,孤当是多娇气的一个美人呢?不是也能跪么??”

清荷心里?一惊,东宫的事情都传到中宫了——

想到自己在太子?爷跟前的所作所为,要是皇后娘娘知道个三四,今儿,小命休矣!

上命所问,不敢不答,清荷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些:“奴婢愚笨,在主子?跟前犯错常受责罚,也怪奴婢不争气,哭的声大些,让人听见。”

皇后蔑笑:“太子舍得罚你?”

她是钟雷的女儿,呆在东宫,不会比在钟家过得要差。

清荷脑子?转的飞快,把伤痕未好的双手伏在面前,故意给人瞧见,磕了个头道:“殿下自然宽宏,是奴婢自己做错事情不讨欢喜。”

皇后在她手背一瞥,关节处淤青未愈,倒是不像作假。

“礼教是差着些。”皇后点头认同。

清荷五下欢喜,以为是过了这?关,就听上首又道:“桂嬷嬷,把人领下去,好好管教。怎么说你也算是中宫出去的人,别总是错来错去的,叫人背后怨孤御下不严。”

作者有话要说:作话不要钱:

学而时习之,出自论语。

二金一换,同等重量金子换同等重量,原是人参作价,此处借用。

泽:老丈人总想媳妇做我妹,怎么办?在线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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