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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个令人感觉异常恶心的噩梦,然后被吓醒了。
但在我清醒的时候,关于噩梦的记忆几乎是以呼吸的速度褪去,像是日升日落所带起的涨潮退潮般,自然而然的消退在了我的脑海中。
“啊,终于醒了。”织田先生抖了抖自己的报纸:“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像不了?”
我甚至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好!
“我怎么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好奇怪。
“你还说。”厕所内清洗着医疗器具的与谢野医生探出头无奈的注视着我:“昨天下楼吃完饭后,你发起了高烧,烧的神志不清的,好像还做了噩梦。”
见我注视着手臂上的针眼,她气势很强的挑眉:“你当时的手可是异常抗拒呢。”
所以你就扎在了手臂上了?我眨着双眼询问道:“乱步呢?”
“在和你的父亲谈你的事。”
她这一句话把我所有的思绪与思考全部打断了,就连大脑也因此空白了一瞬。
我:“?????”
“等...不是!”我有些混乱,也顾不得这其中的异常了:“我的父亲?”
“我们昨天去警|局收尾的时候,顺便帮你问的。”与谢野医生回答的自然极了,表现得像是雷锋一般做好事不留名:“然后他们很快就调出了你的资料。”
我深吸了一口气。
脑中纷纷扰扰的信息消散,只留下了警察叔叔指着一个男人说:‘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父亲。’这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
这就是你的父亲。
父亲!
噢日。
我直觉这个‘父亲’不会姓‘日奈森’,而事实也是这样。
“奴良鲤伴。”织田先生给我递上了一杯温水:“你父亲的名字。”
奴良...?哦,是他啊。
我接过了水杯后道了声谢。
“看来还有些印象?”
与谢野医生的话将我带入了回忆中。
何止是有印象,‘我’死的那叫一个惨。
因为有着薛定谔般的疾病,身体一直不好,双生都能上蹿下跳的恶作剧了,他还是会偶尔被风一吹就倒下,好不容易挑了个好天气进行一次亲子活动,还被羽衣狐‘暗杀’了。
简直是人间悲剧啊。
我抿了一口水。
不过...我为什么回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再次睁开了双眼呢?
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奇怪,太奇怪了。
“要去看看你的父亲吗?”织田先生提议道:“他很想念你。”
我在最初的恍惚后,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
可我又被自己的身体钉在了原地。
看着两个等待着我回应的人,我犹豫该怎么回答。
见面吗?还是算了吧。
但是直接拒绝...是不是显得太过冷酷无情了?
‘不想接触,不想靠近,不想了解。’
‘若是两条平行线就好了。’
“去见见吧。”
我恍惚听见了谁在回答。
可没有人说话,房间内一直是安静的,他们在安静的等着我的回答,而我也没有说话。
我看着水中泛起的波纹。
一次...两次......十二——
“亚希。”
我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出声的织田先生。
织田先生平静询问道:“想好了吗?”
对了,我在思考要不要见‘父亲’的事情来着,怎么就去数波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