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进马车,萌萌还是懵懵的,她掀开眼前的银狐披风,望向紧紧抱住她的人。
她想过石头哥哥会不会找到她,舍命来救她。又担心他双拳难敌四手,被她拖累。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一现身一切就尘埃落定。
从他出现开始,再没有一个人拦他,那些人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发不出一丝声音。
疯狂的沐婉晴也没了声响,不知被带到了哪里。此刻,风平浪静,岁月静好。
转折太突兀,让她回不了神。劫后重生,她却笑不出来。
“石头哥哥,谢谢你救了我……”这一场磨难,仿佛又让她成长了。
她怀疑的看着男人,从他头上的玉冠,到身上的锦衣,一个模糊的猜测渐渐浮现。那个答案让她的脸色越发惨白。
“你叫什么名字?”她望着他沉静的眼,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感到陌生。
陆坤移开视线,空出一只手轻触她颈间的鞭痕,长长的一条红肿横过洁白的颈项,隐入衣襟内。
萌萌微微侧头躲过他的手指,“说话。”
陆坤收回手,迎上她怀疑的目光,淡定道:“怎么不认识我了?不是刚还叫我哥哥。”
“你!你……”一时气急,萌萌再也撑不住眼睛一闭昏睡过去。
陆坤让她吓了一跳,“萌萌?萌萌?”他把手指放在她鼻下,有微弱的气流划过,让他放下心来。
无奈的揉揉额头,好吧,刚救回来就被他气昏过去了。
马车平稳快速的回了将军府,一路进到了外院陆坤休憩的房间门口。
抱着昏睡的人快步进了房间,正武带着医者已经等候在内。
陆坤将人轻轻放在床上,府医上前简单查看一下,又把了脉,温声对紧盯着他的将军道:“这位姑娘风寒入体,又数日水米未沾,病体沉重,要好好调理才是。至于外伤,倒是问题不大,只要日日涂上膏药,禁止抓挠,必会恢复如初。”
沉吟片刻又道:“膝上有些旧伤,最忌寒凉,我开些药一块调理了。只是姑娘底子薄弱,虚不受补,还要细细调养,颇费时日。”
陆坤点头应下,见府医脸上似有异色,他挥手让正文等退下,“有话请直说。”
府医心中忐忑,大夫最怕的就是牵扯上内宅阴私,“姑娘该是服食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避子汤,虽然已经有几个月不在服食,但药性入体,若要继续,恐碍子嗣。”
陆坤的脸色阴沉,强忍喷薄而出的怒气:“开药,她不会有任何问题,是吗?”
“是是是!”
*
萌萌痛的瑟缩一下,猛的睁开眼睛。
唐嬷嬷慌忙抬手,紧张问道:“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乖孩子,再忍忍,嬷嬷在给你上药。”说着说着嬷嬷就擦了把泪。
哪个杀千刀的这么狠心,可怜的孩子满身都是鞭痕,动一下都疼的钻心。
萌萌蹭蹭脸下柔软的抱枕,乖乖看着嬷嬷道:“嬷嬷,我饿了。药等会在涂,给我做点吃的吧。”
“好好,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做。”唐嬷嬷把手上的药膏擦擦,给萌萌盖好被子站起身。
“想吃肉,好吃的肉。”萌萌吧唧吧唧嘴,她觉得她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
唐嬷嬷连连点头,转身去了厨房。
萌萌看了看身处的地方,一张黄花梨雕花架子床,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把宝剑。右侧的多宝柜上摆了几件古玩。
左侧靠窗的位置摆了一张软榻,看褶皱的痕迹,应该刚刚还有人躺在上面。
不会是唐嬷嬷,是他吗?
将军府内院上房,往日莺声燕语金尊玉贵的地方,这一日门扉紧闭冷冷清清。
庄嬷嬷审问后已经被杖毙,丫头们都被遣散到了别处,有专人盯着她们。
上房内,沐婉晴被一巴掌甩在地上,她嘴角流出血迹,愤恨的抬起头:“你为了一个丫鬟打我?”
陆坤摇头,“这一巴掌只是开胃菜而已,你好好待在这里,别妄想向外传递消息。”
“你要软禁我?!陆坤你疯了吗?沐家不会放过你,你这是宠妾灭妻!皇上正找不到借口处理你,你要送上门去吗?”沐婉晴不甘心的威胁道。
“沐家?”陆坤冷笑,教出一个这样的女儿,家风可想而知。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