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普斯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露出羡慕来。
有这么个父亲,那个孩子出生后肯定会很幸福——但首先,这个勇士得不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回归冥土。
可不管怎么说,家未亡,国未破,己身没成为其他城邦的奴隶,也是比他要好上不少了。
瑟普斯目光灼灼的盯着集会的大门。
他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得到那些人的消息,但现在并不一定了。
瑟普斯不知道米诺斯之前说的三年前的冬天具体是什么时间,但刚入冬的时候,城邦的城门就被铁骑踏破,但在克里特,初冬的时候,凭着半神的体质,也不至于冻得厉害。
即便是瑟普斯,在森林里感觉真正过不下去马上就要被冻死的时候也是深冬了。
他记得在他逃离奴隶的船只进入森林的时候,只穿着一件粗亚麻布的简单衣物,他也只是觉得海风凛冽的刺人而已。
进入森林之后他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洞穴,之后就那么生生的捱了过来。
能让半神之体冻得厉害的,怎么说也是能直接冻死他的温度。
那个时候他恰巧碰见蛇獴,顺利的活了下来。
瑟普斯深吸口气,对于萨尔佩冬说的三年前的那个人充满了探知欲。
小孩儿长得很快,几乎可以说是一天一个样子,但多少是能够窥见成长的痕迹的,萨尔佩冬能那么肯定瑟普斯就是他三年前遇到的那个人,瑟普斯在把思绪调离了己身转而探索身边的人的时候,瞬间就恍然了。
萨尔佩冬真的是认错了,但他印象里的那个人肯定是一个跟瑟普斯相当相像的人。
是谁呢?
瑟普斯手心冒汗,心脏鼓动着几乎要跳出来。
他的四个兄弟里,跟他长得像的数来数去也就是他亲弟弟了,另外两个是父亲另娶的女人生的。
瑟普斯深吸口气,靠着墙低垂着头抱着膝,努力调整呼吸。
只要一想到会有兄弟重逢的可能,瑟普斯就激动得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眼眶有些酸胀,似乎有液体要漏出来。
等到天全都黑下来了,集会的地方的大门才终于打开。
率先冲出来的是怒气冲冲的拉达曼迪斯,而之后是脸色有些苍白的萨尔佩冬。
瑟普斯眼睛一亮,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他几步冲过去拉住萨尔佩冬。
萨尔佩冬似乎被吓到了,猛地回过头来看着瑟普斯,几乎要跳开的样子。
“你……你说的三年前的那个人,是不是跟大概五六岁,黑色头发,头发很直,咖啡色眼睛,笑起来很温柔很好看的?”瑟普斯顿了顿,把衣摆撩起来,比了比自己左边的腰侧,“这里是不是还有一道大概这么长的疤?”
萨尔佩冬诧异的看着瑟普斯的腰侧,伸手摸了摸,“你怎么会没有?!”
“他在哪儿!?!!”瑟普斯眼睛涨得通红,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把胆子并不算多大的萨尔佩冬狠狠吓了一跳。
萨尔佩冬有些哆嗦的指了指城外的森林,“森林里,南方。”
“……南方。”瑟普斯松开他,转身直接奔向克里特南方的城门。
萨尔佩冬呆愣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而后他的右手被握住。
他偏头,入目的是原本还相当得意,现在却似乎脸色阴沉,浑身都是杀气的米诺斯。
他的手腕被捏得发疼。
“谁准你碰他?”米诺斯声音干涩沙哑,冰冷得让萨尔佩冬打了个寒噤。
萨尔佩冬憋屈得要命——他也知道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的讨好,真的针对错人了,“米诺斯!疼!”
“他去哪儿了?”米诺斯松开手,看了一眼萨尔佩冬。
“南方,他大概是想去森林的南方。”萨尔佩冬知无不言。
米诺斯看着他冷哼了一声,转身紧随着瑟普斯离开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