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袋落地?,“哗啦”一声,陆卫鹤遽然间用力推开椅子站起?来,瞪圆了眼睛盯着傅丞砚,指着他道:“傅丞砚!你搞清楚你在?和?谁说话!这是你一个特战中队长跟司令部首长说话的态度吗?”
傅丞砚没有退缩,势均力敌地?看了回?去,待他视线逐渐落在?醒目的一花两星肩章时,他阖了阖眼,隐忍着,“我可以调到北城,调到你身边,你放了她,我什么都不追究。”
“什么叫我放了她?什么又叫你不追究?”陆卫鹤都觉得自己快老年痴呆了,“傅丞砚,你是不是休假喝多了?”
傅丞砚坦言:“早上停在?酒店门口的那辆车是你的吧?从我眼皮子把?人带走,只有你了。”
话音刚落,陆卫鹤眼神一凝,立刻就知道了傅丞砚出现在?这里的一系列反常之举是为了什么,他缓了缓,问道:“那位闻小姐……不见?了?”
傅丞砚没回?答,只满眼阴鸷地?看着他,就像笃定?他是一个始作?俑者。
陆卫鹤坐下来,沉了口气?,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傅丞砚,我也是军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你就算怀疑也不能怀疑到你亲爹头上!”
傅丞砚沉声道:“就是因为你作?为亲爹,没有养过我一天?,所以我才怀疑到你头上。”
“……”陆卫鹤哑然,又不知道如何去解释,虽然不知道那位闻小姐和?傅丞砚之间到底发生了事情,但也不想从中作?梗,只能硬声说道:“我昨天?晚上确实去找过她,但我只是让她劝说你来北城,我没有碰她一下,更不会拿她来威胁你。”
他说得极其平和?,也不屑于与之争论?什么,就像阐述一段事实。
傅丞砚看在?眼里,熬红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如果陆卫鹤并没有带走她,那么她现在?在?哪里?
两部手?机没有任何动静,除了偶尔弹出来的新闻,就只剩下了平静。
陆卫鹤皱着眉头问道:“你们吵架了?她是不是生气?回?南城了?”
傅丞砚沉默着,整个办公室一片宁寂。
忽然间,手?机铃声响起?,见?是自己的手?机,赶紧接了起?来,然而刚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声怒不可遏的声音,熟悉至极,“傅丞砚!你在?哪?”
“闻枫?”傅丞砚紧张地?问道:“我在?北城,阿瑶不见?了,她有找过你吗?”
他吼道:“找你妈个逼啊!你把?她带走的,你现在?问我?”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在?这个节骨眼也是难以遏制住那腔怒火,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平静下来,闻枫颤着说道:“我接到电话,她被绑架了,赎金是两个亿,分批打入指定?账户,还要两百万的现金。”
“你说什么?”
那一瞬,就像是冷水贯穿了全身,从头顶慢慢浸入喉咙,又浸透了心肺,顺着身体冻住了四?肢,往前一步是悬崖峭壁,往后一步是深渊险谷。
闻枫急切吼着,声音通过听筒穿插过耳膜,“你没报警吧?”
傅丞砚深深呼了一气?,脸色已然毫无血色,他哑声道:“没报警。”
闻枫:“好,我马上去机场,中午就到北城,你把?你的地?址给我。”
话语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听得一清二楚,那边传来摔杯子的声音,“咔嚓”稀碎,足以料想闻枫此时此刻到底隐忍着多大的怒气?给他打这个电话。
回?酒店,调监控。
傅丞砚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想法,把?她救回?来。
他应了一声,头脑一片发懵,三步并作?两步,几乎就是在?两眼炽热的一瞬间,就把?陆卫鹤腰间的配枪给抢到了手?,然后往门外走。
“傅丞砚!”陆卫鹤大步上前,呵斥着钳住他的肩,纵使?见?到他已经将枪揣进了口袋,却毅然只夺过了他手?里的手?机。
陆卫鹤直勾勾地?盯着他,将手?机放到耳边,“你好,我是傅丞砚的父亲,北城武警部队司令部参谋长陆卫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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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傅丞砚第一时间就联系了保安分调取了事发时间的所有监控。
他坐在?电脑前,一遍遍地?过,一遍遍地?看,一点点地?找细节。
从那个陌生男人进入酒店,神色自然地?走入电梯间,到他敲响了房门,用□□弄晕了闻卿瑶,然后架着她,就像是扶着一个宿醉的人往侧门走去,直到上了门口那辆黑色的车……
他捏拳,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陆卫鹤打来电话,“我通知了公安那边,他们已经开始秘密调查,一会儿会有人直接联系你。”
傅丞砚沉声:“好。”
陆卫鹤知道他心境不定?,但这个时候不管发生什么,最不能急。对方很明显就是冲着钱来的,所以闻卿瑶理应暂时安全。
他叮嘱道:“你别乱来,留在?酒店,稳住闻家人的情绪。”
“……”傅丞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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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调出来的监控就已经发给了警方。
傅丞砚回?到房间,每次打开门,都有一种侥幸心理,希望开门的一瞬间,能看到阿瑶。
可是事与愿违,永远都是空荡荡毫无回?应。
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认识她之后,她的生活就不再平静,为什么遇到她之后,两个人总在?经历着无尽的折磨和?坎坷。
闭着眼,抽着烟,很乏力,却毫无困意。
紧紧攥着手?机,等待电话。
很快,门铃就响了,随即是激烈急促的敲门声,“傅丞砚!开门!”
傅丞砚灭了烟,走到门口。
刚一开门,闻枫大步而入,没有任何预备地?、也没有任何防备地?、往他脸上狠狠揍了一拳。
“我妹妹要是少一根头发,我管你是谁的儿子!我他妈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