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急了,还生气了。
阙宁好歹仰慕过这厮,也多少与他同袍,并肩作战过,总归是知道些的,譬如他从不饮酒,鲜少熬夜,喜欢小猫小狗。
但这又如何呢?阙宁握紧伞柄,她还不是死了,死在他眼前,有他在,真的就能活吗?
骗子。
阙宁转过身,离开之际,她隐约听见,那一贯话少的谢小将军沉声道:“还请诸位离开,莫耽误长公主入陵。”
“这最后一程,我送她走。”
谢月沉微垂眼眸,任斜风细雨打湿他额前碎发,扬手下令加快了进程,这见惯风雪的少将军,从未像此刻这样急切,急切地奔赴皇陵。
待街边热闹散尽,在阙宁看不见的地方,那年轻的送灵人只留下了亲信的部下,在阴沉的皇陵深处,毫不迟疑地掀开了棺椁。
谢月沉根本就没有封棺。
见棺中少女气色如旧,他冷漠的神情才淡去了几分,将世人眼中已逝世的长公主扶起来后,一贯铁面无私的谢小将军从怀中取出了一枚丹药,缓缓送入少女的唇内。
皇陵中的灯火明明灭灭,在这无人的角落,他才终于肯将自己的下颌轻轻抵在她的额头,耐心又安静地等着长公主的身体回暖。
这一天过的格外漫长,皇陵中阴暗冷寂,谢小将军在等一个人的心跳,他哪曾想到,没等来长公主的复苏,自己的心就慢慢冷去,只剩下死水微澜。
阙宁,真的离开了。
哪怕谢月沉调换了毒.酒,伪造成假死,也还是没能留住她。
那少年帝王的心思,当真狠毒。
谢小将军猩红着一双眼睛,额前凌乱的发丝显得脆弱又无助,怀抱里少女的躯体冰冷,比那一年行军,被围困在雪山之巅还要冷,还要让人绝望。
“有我在,就能活。”
谢月沉阖眸,热泪滚落,终究是他负了承诺,负了年少时的同袍之情,和那些他藏的太深的心思。
他的人生,一帆风顺,胜券在握,唯独在她这里,第一次输得溃不成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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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