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荫从梳妆盒中的一个暗格之中取出了一枚刻着先天八卦的令牌,摩挲了一下,脸上现出一个苦笑,然后便叫人取了纸笔过来,就着床上的矮几,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将书信封上火漆,连同令牌一起交给了崔忠。
崔玉荫低声吩咐了崔忠几句,崔忠连忙点头应是,带着书信令牌当即便去取了快马离去了。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崔忠便回来了,跟着的还有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者,那老道鹤发童颜,肌肤细腻,面色红润,一看便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偏偏骑着一头不过三尺高的毛驴,但是却不显得滑稽,竟让那头毛驴都显得有三分灵气了。
这些年裴矩不在,家里都是崔夫人做主,崔忠俨然变成了家中的大管家,这回他领着一个看着就是得道高人的老道回来,乖觉的门房赶紧开了中门,带人上前相迎,崔忠赔笑道:“张真人,我家夫人如今缠绵病榻,不能起身相迎,还请真人恕罪!”
那老道叹道:“她能想的起来要找老道,老道便知道,她如今有些不妥,哪里会怪罪,你这便带我过去见她便是!”
崔忠连忙引着那老道进了后院,一直往崔玉荫所住的院子而来。
崔玉荫那边也听人禀报说崔忠带人过来了,挣扎着坐起来,先叫人去叫裴宣,又命人帮自己梳洗,换了一身衣裳,正要亲自到门口相迎的时候,那老道在院门口就瞧见,不过迈出一两步,便到了房门口,叹道:“丫头你如今这副形状,还跟老道我讲什么虚礼!”
崔玉荫还是坚持道了个万福,轻声道:“老神仙这么多年一心清修,以求得证天人大道,却为了晚辈的事情,踏足这凡俗之地,原是晚辈对老神仙不住!”
老道何等眼力,即便崔玉荫用了点脂粉,掩饰住脸上的病容,但是她说话中气不足,站在那里,便显得弱不胜衣,自然一眼发现崔玉荫身体出了大问题,不免摇头,对着边上伺候的人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扶你们主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