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被他看的略感窘迫,终于道:“殿下可还有什么吩咐?”
段元璟仿佛回过了神,哦了声,笑着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了。小王也该走了。沈姑娘早些休息吧。盼你路上顺利,早日归京。”
“多谢殿下。”
双鱼让到一边送客。
段元璟微笑,迈步朝门口走去,打开门时,忽然回头笑道:“方才小王来送之事,沈姑娘大可不必挂怀。回去后,小王就会据实向父皇禀明。”
坦白说,一开始突然听到韩王来访,双鱼不愿相见,更多的考虑,其实还是担心皇帝若是知道了,会有猜疑。
没想到段元璟仿佛觉察到了她的心思,离开前主动如此表明态度。双鱼略感惊讶,但也是松了口气。
这个韩王殿下,不管他是真的天性如此,还是在沽名钓誉收买人心,但确实,言行举止,很难令人生出厌恶之心。
双鱼恭送道:“殿下走好。”
段元璟朝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
第二天一早,双鱼和崔护卫一行人正式出了京畿地界北上。路上辛苦不必多说。经过漫长将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依次经过凉州、甘州、肃州,快到玉门关时,王大鹤已经提早在那里等待了。与崔护卫一行人交接完毕,崔护卫等人折返回京,双鱼便改由王大鹤送往庭州。
根据王大鹤的说法,从这里出发,他们还要经过中间伊州,最快大约半个月,才能抵达庭州的所在。
王大鹤长了满脸的大胡子,双鱼也看不出他实际年龄,估摸三十到四十岁中间,是个粗豪汉子,知道双鱼是沈弼之女,对她态度十分恭敬,路上也很照顾。
大半个月前,从凉州开始,路上所见景象就日益荒凉,等出了玉门关外,除了聚居人口成集镇或小城的绿洲地带,剩余路途几乎满目黄沙。极目远眺,就连天际尽头也是金黄一片。风吹过来,裹挟着无数沙粒,倘若不蒙头巾,啪啪地打脸打的生疼,稍不留神,眼睛就会被迷。
起头一两天新鲜感过去后,不止六福,便是双鱼也感觉疲倦困顿无比。每天行于道上,心里唯一所想,便是早日抵达庭州。
这日正午途经一个小绿洲,王大鹤让一行十几人停下歇个脚。
双鱼已经疲乏至极。不止头发,身上,便是嘴里,仿佛也进了沙粒。
六福这两天有点虚脱,停下来就倒在一棵刺槐下一动不动。
双鱼到绿洲畔的水源边摘下头巾,抖去头巾和外衣上的沙粒,又蹲下去,以手鞠水漱口完毕后,饮了几口清洁的水,这才觉得舒适了些。取水壶灌满水,回到六福边上,把水壶递给他。
六福浑身虚肉,这两个多月下来,至少掉了十斤肉。此刻见双鱼竟给自己打水,慌忙跳了起来,面露惶恐。
“怎么能让你伺候我!”
“没关系。”双鱼道,“我看你累的不行了。你就歇着吧。”说着将水壶塞到了六福手上。
六福感激地看了双鱼一眼,接过水壶,仰脖咕咚咕咚喝水。
“沈姑娘,你一个娇滴滴小姑娘到这种地方来,简直就是受罪啊!还坚持的住吗?不行的话,我们先到附近伊州休整一天再上路。”
王大鹤这时走了过来,给双鱼递了些干粮。
双鱼起身接过,道谢后笑道:“我没事。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