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出口，桑思自己都笑了。
他问这个干嘛？任务目标对他好感度高是好事啊。他的目的不就是和湛明处好关系，了解他的生活，进而改变目标死亡的命运吗。
他声音很低，雨声又很大，湛明半天没有回复，或许是没听到。
没听到也好。
桑思微不可查地舒了一口气。
要是对方真回答了还怪尴尬的。
雨大风也大，有细密的雨丝顺着风飘进来，等走回寝室，两个人身上都湿了。
“我去拿毛巾。”桑思脚刚落地，就如绷紧的弹簧般飞了出去，哪怕一蹦一蹦也要离开。
湛明站在门口，把门关上，风雨喧嚣也被关在了门外。
他的发丝凝结成一绺一绺的，水滴一点点往下流，衣服全湿了，校服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清晰的肌肉线条。
湛明把冰块放下，走得急，冰块没有全部化掉，不少还保留着原本的样子。
“毛巾。”桑思递给他一条柔软的大浴巾，心里偷偷羡慕了一下，他肚子上全是软软的肉，一点肌肉都没有，转过脸不去看对方，“擦擦水，不然会感冒。”
他自己也拿过另一条毛巾，把自己包裹起来，转身走到衣柜前。
寝室不大不小，应该是两人间，但另一张床上没人。
书桌前就是窗台，桌子旁边是床，衣柜放在床尾。
桑思身上湿得没有湛明严重，不需要换衣服。
但湛明需要。
衣柜里衣服不多，校服还有一套。
桑思稍微估算了一下，正常的校服他穿起来大了一个号，给湛明穿应该差不多。
“你要不要洗个澡，换件衣服。”桑思去卫生间，打开淋浴开关，现在还有热水，于是探出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高大男孩。
“你先过来。”湛明开口，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桑思，“冷敷。”
桑思有些心悸于他的目光，哦了一声后乖乖蹦跶过去。
他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任由湛明握着他的右脚，把冰袋放到红肿的伤面。
冰块甫一接触，冻得他一哆嗦。
“忍忍。”湛明感受到手中肌肤的战栗。
错过了上药的最佳时间段，红肿起码两三天才能消退。
桑思从喉咙里哼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脚背火烧火燎的疼痛缓解了不少，冰冰凉凉的还算舒服，但是……
但是这么被人握着脚，真的好别扭！
冰凉凉的感觉都不突出了。
“那个，我自己来……”桑思小小声说，“你把水擦干吧，会感冒的。”
湛明半蹲着，浴巾被他披在身上，头发已经不会有水再滴下来了，但还是湿的。
湛明抬起头，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语气低沉而威严：“你自己可以吗？”
他严肃得仿佛不是在问能不能处理好伤口，倒像是在问下属能不能在三天之内签约好这个方案。
“……可以！”
桑思心一提，差点以为自己又遇到了许久之前的那个上司，一股无形的压力涌上心头，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都不敢拒绝湛明的要求了！
桑思猛地把脚一缩。
对方的眼神和语气，都带着一种令人不容拒绝的威严与气势，导致桑思下意识地听从对方的话。
“这不对劲……”桑思接过冰块，面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已经开始闹了，“他只是一个学生，我可是成年人啊！”
怎么可能被一个学生震慑（吓）到！
他在原先世界也是个小老板了，早早地自己出来单干，一般都是他吓别人的份，哪有人震慑他啊！
而且还莫名地给了他一种熟悉感，和现实世界的某个人非常相似。
要不是知道对方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桑思都要怀疑他们是同一个人了。
系统怂怂回答：“那个，您的性格以及心态，会受到当前身份的影响……但影响微乎其微……”
桑思：“……”
桑思：“你怎么不早说？”
系统更心虚了：“第一个世界就是过去的你，顶多心智降一些；以后的世界会受到身份的影响，也只是让你更有代入感，和原主更能共情，不会有太多影响的。”
桑思不说话了。
他半个字都不信。
早知道系统的不靠谱，桑思在心里将系统完全排出了信任名单。
怪不得他情绪渐渐失控，有的时候还莫名其妙的幼稚犯傻，一点都不冷静了。
桑思认为锅全在系统身上，甚至都开始怀疑起那个压制病情的能力到底靠不靠谱。
他感受了一下，全身只有被人触碰过的别扭与难受，倒是没有像以前那样，浑身充满着想要拥抱别人的欲望。
连一点苗头都没有。
桑思松了一口气。
由此看来，系统在这点上没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