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老大的一个手下上前一步,在他耳边小声嘀咕:“老大,我觉得她是在讽刺您,正经老大谁会拿什么锦旗啊?”
老大顿时眉头一皱,“没错,她就是在挑衅我!”这?他可忍不了,“还?看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上!”稀稀拉拉的应和声响起,但却没有?一个人行动,毕竟宁诚实刚才?空手握碎酒瓶那一出,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老大往后一看,所有?人面带犹豫,暴跳如雷:“都愣着干嘛?太久没教训你们,我说的话已经不管用了吗?!”
而虺和举父,已经起身,站到了宁诚实的前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
对面的数十人被老大一通训,也抹不开面子了,一拥而上。
虺和举父一左一右,牢牢地将其分为两拨,挡在前面,只使出了三分力,就已经游刃有?余了。
宁诚实则是在后面,不慌不忙地把锦旗重?新整理平整,卷好。
黑衣老大见自己这?么一帮小弟,竟然打不过对方两人,更是气得头上冒烟,失去了理智,抄起酒瓶就往宁诚实砸来。
下一秒,宁诚实头也不抬地牢牢接住了酒瓶,他想把酒瓶子抢回来,却完全无法撼动,随后她又上前一步,抓住了他那纹着?大片青龙图案的手臂。
对方小小的身躯爆发出的巨大力量,让黑衣老大竟然进退两难。
宁诚实表情失望地摇了摇头,“看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
她一手握着对方手臂,一手背在身后,与黑衣老大达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看着?他的眼神极为痛心,就像见到一个误入歧途的青年。
宁诚实开始讲道理:“以武力服人,是不稳定,而且不长久的,因为你迟早会遇到比你更厉害的人。”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比如我。”
黑衣老大觉得自己饱受羞辱。
“即使没遇到我,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体力下降,也会打不过别人,一样服不了众。”
黑衣老大表情一言难尽,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板着肉乎乎的小脸,义正辞严:
“作为一个领导者,你应该以德服人,关爱下属的身心健康,以真心换真心,多一分社会责任感,多做好事,这?样你才?不会被小弟们和社会被淘汰。”
“可是你现在这样每天掀桌子,连顿饱饭都不让人家吃,只会把他们越推越远。就像刚才?,你让他们上,他们都不听你的。”
他们不敢上到底是因为谁?
黑衣老大原本满心的气愤,都已经完全被这?一通语重心长的谈话给浇灭了,他沉默了几秒,咬着牙:“你是不是从传销窝里出来的?”
宁诚实一脸茫然:“啊?是待过一阵子,你怎么知道?”
说话间,虺和举父已经完全将那帮小弟制服,回过头来叫了一声宁诚实。
黑衣老大晃了晃手,已经放弃反抗了,别过脸去,“今天栽在你手上,是我技不如人,说吧,要我做什么才?肯放了我和我这?帮兄弟?”
宁诚实其实本来没想做什么的,但他都这么说了,要是直接放了他,又好像缺少一种仪式感,于是宁诚实静静思考了一会儿。
“好,要放了你们,确实有?条件。”
黑衣老大闭了闭眼,面上写着?果?然如此:“说吧,要我哪处场子,先?说好,大本营我是不给的,地段最好的……”
宁诚实打断了他,“我暂时不买房,你别给我推销。”
黑衣老大困惑地睁开眼。
“我现在可以放了你们,但是条件是,你们以后每天都要做三件回馈社会的好事。”
“?”
“既然你答应了,那你们就走吧。”宁诚实松开了他的手臂,又示意虺和举父也放了手里的人。
黑衣老大揉着手臂,半信半疑地招呼着手下们慢慢往后退,突然,宁诚实又上前一步拉住了他,他面上警惕:“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放……”
“你后面有桌子。”宁诚实轻而易举地把他往旁边拽了拽,果?然绕过了一张桌子,她又面露疑色,“你们的帮规,是倒着?走路吗?”
黑衣老大与手下面面相觑,转过了身,只是边走还是边回头观察,防备宁诚实三人突然发难偷袭,直到走出了酒吧,才?恢复了正常。
清凉的夜风吹到脸上,黑衣老大看着?手里的酒瓶子,居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说起来,老大,你刚才?怎么突然就发火了啊?你以前虽然也喜欢掀桌子,但也没像今天似的脾气这?么爆,一点就着?啊?”
“你问我我问谁?”
手下缩着脑袋:“对了老大,那小崽子说什么做好事,咱们真要做吗?”
“是啊,我看她就是在羞辱咱们,要真去做好事,咱们青龙帮的脸都要丢尽了,以后还怎么立足?”
黑衣老大一抹脸,目光悠远:“在道上混的,得讲诚信,既然她放了我们,就得按她的条件做,不然传出去,咱们就会成为笑柄。”
手下嘀嘀咕咕:“已经是了。”
其他几人为难地对视一眼,“那能做什么好事啊?还?一天三件,哥几个长这么大都只干过坏事儿呢。”
黑衣老大见他们这副窝囊样,想到宁诚实那两个小弟,这?一对比就气不打一处来:“傻啊你们?每天守在马路边上,扶三个老太太过马路都不行吗!”
手下们点点头,又挠挠头,“有?道理,可是一人要扶三个老太太,这?老太太数量可能不太够啊。”
黑衣老大又一瞪眼,一个个指过去:“难怪你们当不成老大,不会调查一下哪片儿过马路的老太太多啊?实在不行,那老大爷不会算上啊!”
“是是是,那咱们赶紧排个表,回头别弄乱了。”
“就这么定了,每天中午抽俩小时,去马路边站岗,扶老太太过马路去。”黑衣老大拍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