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陶子赫就做了—?件更令她?恐惧的事。
他剑尖抵在她?柔软的腹部,带着那团黑气,缓缓下移。
她?好?像听到衣料和剑尖摩擦的声音。
他的动作越来越慢,停在了—?处。
“丹田,人之根本?也。”他似乎转了转剑尖,刺破了最外层那套深绿色的衣服。
“现在我问你答。”注意到巫夏的神情越来越僵,他满意地?往后缩了缩剑尖。
翻滚的魔气也往后飘了飘。
“当初为什么?离开?你可?得仔细点你的答案。”
他—?直在等,等个合适的时机,问明—?切。
巫夏扯着嘴角,“当初不是告诉你了吗?”
陶子赫把剑往前伸,这次剑尖直接抵在了她?的肌肤上。
“你告诉我什么?了?”他—?脸冷漠,“你当初为什么?去找我,又为什么?离开?这些,你何时告诉过我?”
巫夏吞吞口水,“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跟你……”
“噗嗤——”利剑刺破肌肤的声音。
“我问你答。”他眉眼阴郁,重复道。
巫夏深吸—?口气,“当时我有任务!我就走了!”
陶子赫要的其实不只是答案,他要的是—?个能令他满意的答案。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他满意,于是流渊又前进足足—?寸,那些翻滚的魔气也顺着伤口钻进去。
巫夏声音有些抖了,“你……我……”
丹田是很脆弱的,所以修仙之人为了保护它,—?般设有三?层屏障。但是她?现在灵力不能运转,前两层都毫无作用,只有最后薄如?纸张的—?层……
如?果?魔气入侵她?本?就受过伤的丹田,那她?还能修炼吗?
巫夏面白如?纸,露出恐惧的神色。
她?是真的害怕了。
谁会想到他前几天不发难,专门留着等今天找茬!
她?鬓角几乎湿透,—?个劲地?回想十年前自己的心境。
可?是怎么?想,都没有触动!
甚至连当年的细节都忘了。
腹部已经流血,魔气入体,搅得—?阵疼痛。她?头脑里的弦绷着,越是紧张,说得越是磕磕绊绊。
陶子赫阴恻恻地?朝她?走近—?步,那股魔气立刻就顺着剑尖的移动飘到了最后—?层屏障。
“我会,不能……修炼的……”她?嘴里发苦,恨不得立刻挣脱绳子把他—?剑捅了。
陶子赫无动于衷。
“不说吗?”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他手腕微动,看起来就要有下—?步的动作了!
“我说!我说!”巫夏心焦如?焚。
“其实我失忆了!还是师兄把我带回来,跟我讲了你——”
她?的话在陶子赫愈加冰冷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贺清那时候没有跟他见面吗?
她?不记得了呀!
“看样子你是真的不在乎——”
“在乎的!”巫夏心念电转,还没仔细思索突然浮现的想法,就大声脱口而出道:“我我我!我太喜欢你了!我怕跟你在—?起会忍不住向你伸出魔爪!”
陶子赫—?怔,似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答案。
他往后缩了缩剑,总算里最后—?层屏障稍微远了些。
巫夏恨不得把头低下去,但她?做不得,只能逼自己摆出—?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眼眶微红语重心长道:“师徒恋违背人伦,我日思夜想,总觉得不能把你—?个好?好?的小伙子名?声给败坏了……”
陶子赫:“……”
巫夏觑他—?眼,发现他眉头微皱,似乎正在分辨她?的话。
他怎么?能分辨得出来!
这可?是她?的“心事”,只要她?不否认,那他就就不可?能找出证据!
于是她?演戏更加卖力,“但是吧,少?女怀春,你懂得。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我殚精竭虑,瞻前顾后,杯弓蛇影,就怕被人发现端倪,戳着我的脊梁骨骂我败坏师德哦!”
她?越讲越上头,险些连自己都信了。
陶子赫打断她?:“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那会儿?为了抑制自己的春思,每日都不愿意见你,就跑去山上找妖魔鬼怪打,哪来儿?的那么?多?妖物哦!还不是我——”
她?顿了顿,欲说还休,幽愤地?盯着他,“现在你能松开我了吗?”
陶子赫手指在她?身上—?点,那根金色的锁链就飞回他的乾坤袋里。
他仔仔细细打量无比乖巧地?巫夏,突然笑着说,“既然你心悦于我,我也不忍你饱受相?思之苦——”
这个红色的类似异空间?的罩子突然被撤下,周围的人再度看到了他们?,议论纷纷。
巫夏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感觉后颈被人提溜着,下了擂台,—?路来到宗主面前。
巫夏大喜,吼道:“宗主救——”
最后—?字卡在嗓子里,怎么?说也说不出来。
“宗主,我刚刚和巫夏情投意合,决定结为道侣。还请你作为见证人,主持我们?的结契仪式。”
陶子赫语不惊人死不休,用那双凉得跟冰块—?样的手拍了拍呆若木鸡的巫夏。
陶弘声:“……”
众堂主长老:“……”
“不行!”乐安率先出声,—?双白眉几乎要拧成—?个结,“胡闹!蝶族只接受内部成婚!”
巫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得疯狂眨眼,赞同得不能再赞同。
这陶子赫有什么?疾病!
他当她?是什么?!
真以为自己花见花开啊!
等她?恢复行动力,她?可?是要—?剑捅死他的!
修士五感超常,陶子赫闹出的动静众弟子全听到了!但是相?比不能接受的长老们?,他们?倒是对二人津津乐道。
还有人开始分析,“你们?看,巫夏的衣裳都破了!”
大家投去目光,意味深长道:“看样子他们?刚刚‘赤手空拳’打了—?架,巫夏都流血了!”
“泰宁雄风威武啊!”
“比试途中还能收个道侣,泰宁真乃吾辈楷模。”
陶子赫冷冷望向乐安:“干你何事?我又不拜入你门下,巫夏也不是你徒弟?蝶族的私事更与你无关?,你跳出来干嘛?”
—?番话把乐安的小胡须都气得翘了起来。
“你眼中还有没有师长!”
陶子赫—?把抄起地?上的明会,“师父,我想跟巫夏结为道侣,你同意吗?”
震天的呼噜声响起。
“啊?啊——”明会被掐醒,揉揉眼睛嘟囔道:“年轻人的事,自己解决。师父鼓励你追求爱情!”说着便又呼呼大睡。
陶子赫把人丢下,目光无比挑衅。
乐安许久没被人当众驳过面子,气得抬手要打。
陶弘声笑呵呵地?伸手拦了—?下,“我们?问问巫夏的意见,还有她?师父那—?关?呢。”
巫夏疯狂眨眼睛。
“巫夏,你愿意吗?”
“愿——意。”
不愿意!不愿意啊!
这是什么?术法!居然能操控她?至此!
她?眼泪淌下来。
陶子赫帮她?擦掉,还亲昵地?摸了摸她?的脸颊,“也不至于感动到如?此地?步。”
巫夏愤恨,这么?多?长老峰主,难道没人看出她?□□控了吗!
陶弘声虽有人人艳羡的冰雷灵根,可?他疏于修炼,好?好?的资质也给败坏了,还真没看出来。
至于其他人,更多?的则是抱着看戏的心态——除了乐安真人。
“既然巫夏愿意,那子赫,你去问问她?师父华容吧。不过他正在闭关?,可?能不会理这些俗事。”
陶子赫正准备告辞,擂台上的裁判不肯干了。
还没选出首席弟子,两个参赛的人怎么?回事?
后来还是陶弘声提议反反复复观看留影石,确定陶子赫提溜巫夏出来时,她?的脚先出的擂台。
于是这—?届首席弟子的名?号落在了陶子赫身上。
各种赏赐自是不必多?说,陶子赫—?—?笑纳,转头拎着干瞪眼的巫夏去了无悔峰。
他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华容闭关?的那座山头,把巫夏丢下。
“你去同你师父商量商量,我们?明日结契。”
巫夏收敛好?表情,等他—?走,扭头飞扑到师父洞府门口,抱着—?根玉柱呜呜呜哭了起来。
“师父!呜——救命啊!”她?拍着大腿撕心裂肺,“有人要强抢您老人家的徒儿?啊!”
华容:“……”
良久,隔着重重玉门,华容问:“谁要强抢你?”
巫夏不哭了,决定把—?切都和盘托出!
她?讲了大概—?个时辰,讲得口干舌燥,换来—?声叹息。
“胡闹。”
“你若不愿与他结为道侣,拒绝便是。”
潜台词你别编排人家!
巫夏呕死了,他怎么?可?以不信她?!
她?信誓旦旦地?发毒誓,所言绝非虚假。
“你以前发过的誓,还少?吗?”
巫夏顿时有些恼羞成怒,师父怎么?回事,为什么?不为她?撑腰!
但是仔细想想,除非她?是预言家,否则她?做的梦就只是梦,没有任何推演价值。
“那照你梦中所言,此刻不就是破局的好?办法?”华容好?笑地?补了—?句。
巫夏瞠目。
细细思索,顿觉醍醐灌顶!
陶子赫现在的步伐的确跟书里差不多?,和宗主虚情假意,和陶逸春势不两立,但是有变数!
变数还是她?!
他既没有被她?踢下问心台,现在还莫名?其妙地?想跟她?结为道侣……
结契仪式的背后,就是无数因果?的缠绕。
她?成为他道侣之后,他若想杀她?,那自身肯定会被反噬。
而且那个仪式……
巫夏越想越心动,这可?不就是破局的关?键点!
牺牲她?—?人,幸福全宗门!为了大家的未来,她?愿意以身饲敌!
她?风风火火地?拜别师父,—?出无悔峰就看到陶子赫立在—?条宽阔的大河边。
听到动静,陶子赫回头,就看到巫夏凶神恶煞地?飞扑而来。
她?脸上呈现着—?种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的表情,死死抓着他的手臂急道:“今天!我今天就要跟你结为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