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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八、真人不露相(修订)(1 / 2)


廖天骄的耳边好像传来了歌声。

“西湖美景三月天哎,春雨如酒柳如烟哎~”

天上雷轰隆隆打,瓢泼大雨浇得人们四处逃散,他莫名其妙成了上帝视角,看见自己穿着昨天买的高级西服傻兮兮地淋在雨里,也来不及弄明白为什么冬天会下大雷雨,他在心里骂:“卧槽,还不快找个地方避雨啊,衣服!衣服好几千呢!”

湖面泛起美妙的宿命涟漪,一艘乌篷船在艄公手下飞快滑来,停在岸边。

“这位相公,船上的客人想邀您同乘。”

“谁?”

“船上的客人。”

“船上的客人是谁?”

“呵。”有人轻笑一声,那带着荷尔蒙一般美妙的声音之后,一只骨节分明、皮肤白皙、手指修长的美丽的手,从船帘后头伸了出来。光是看着那只手,你就能想象出手的主人会有多么美丽,而那只手就这么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撩开了船篷,然后……

廖天骄“啊”的一声,吓醒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嘴里先被胡乱塞了把什么东西,一股冲得要命的味道就传了过来。廖天骄“哈……哈……”哈了一会,“哈啾”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嘴里喷出一道绿浪,“啪”地糊对面墙上了。

“这什么玩意!”廖天骄嘴巴里又苦又涩,还有股形容不上来的恶心腥味,黏在舌头上不肯下去。他猛地跳起来冲进厨房里又是漱口又是刷牙又是喝水又是吃东西的折腾了好一会才勉强把那股味道冲淡。

“切,真难伺候咝。”充满了讽刺意味的好听声音响起来,正在漱口的廖天骄顿时浑身一僵。

“要不是佘爷救了你,现在你家里就该准备丧事了咝。”声音虽然好听,但是说的话可刻薄得很,而且说完了还带“咝”的一下。

廖天骄脑子里乱哄哄的,他总算是把昨晚的事都想起来了,因此现在的事也理清楚了。虽然是都清楚了,但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他又想到了刚刚在楼下遇到的大爷问的话:“小廖啊,你家里养了个怪物啊?”

养你妹啊,乌鸦嘴!

廖天骄握紧拳头,撑着水斗浑身哆嗦,脑子里“噼里啪啦”地斗争了许久,终于做足了心理准备,深吸一口气,猛然转过身去。

“我说你……”

“咝~”

廖天骄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廖天骄的耳边又听到音乐了,这回是:“啊哎呀矮子哟哦哦哦~哎呀矮子哟哦哦哦~哎呀矮子哟哦哦哦~哎呀矮子哟哦哦哦~哎呀矮子哟~哟!”

一个廖天骄端了一碗酒,笑得很恶心、很暧昧地迈进房内,殷勤地说:“娘子,刚刚你雄黄酒很多了,我给你端了碗醒酒汤来,娘子,你快起来尝尝。”

千万不要撩帘子啊!上帝视角的廖天骄在心里嘶吼,不过另一个廖天骄完全不识好歹,他扭扭捏捏地走过去,伸手就把帘子撩开了,然后……

廖天骄“啊”的一声,又吓醒了。这次没东西吃,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那玩意。三角形的黑色头颅,红宝石一样冷冷的眼睛,还有一个像选美小姐戴的那种皇冠一样的天然肉冠……

“咝~~~~~”

廖天骄和那玩意大眼瞪小眼地对盯着看了超过五分钟,然后他绝望地闭起了眼睛。

“不错嘛,终于不晕了咝。”

“请你不要这么讲话。”廖天骄觉得头很疼,他往旁边滚了滚,滚到可以不用对着那张脸,然后爬起身来。

“你管我怎么讲话咝!”

廖天骄哆嗦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然后蹲下来开始点火。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终于顺利地把烟点上了,不太熟悉的烟草的味道总是有助他头脑清醒,咳咳咳咳,如果不把咳嗽算在里面。

那玩意看廖天骄忙着抽烟,竟然大大咧咧地穿着那件看起来就超贵的华丽古装,屁股一扭一扭地往冰箱那里走过去了。他打开冰箱下层,很熟门熟路地从里面拿了罐啤酒,一袋廖天骄的储备粮——香辣鸭脖子,自己坐到桌边,“嘎嘣嘎嘣”地吃起来。

廖天骄两眼泛红,仇视地盯着这位自来熟的大爷。没错,他昨儿晚上回家,一开灯,就看到了这么一幕!一条黑影猫在他家冰箱门口掏东西吃,鸭脖子咬得“嘎嘣”响,他愣了愣,那黑影就“咻”地窜进卧室了,他吓得一身冷汗追进去,然后……廖天骄扶住额头,难怪他刚刚会觉得犹抱窗帘半遮面这一幕如此眼熟啊,他特么已经晕了三次了啊,昨晚那一次人家压根没高兴救他啊!

廖天骄恶狠狠地把烟屁股按熄在烟缸里,站起身来,走到桌边。

三角形的头颅抬了一下,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又低下去埋到食物里:“这个香辣的没有上次那个麻辣的好吃,记得下次买麻辣的咝。”吃完了肉,骨头“嘎嘣嘎嘣”一起吞了下去。

廖天骄咽了口口水,自己拉开椅子坐下来,定了定神,试探着问:“黑素贞?”

“佘七幺,你才素贞,你全家都素贞,你全小区都素贞咝咝!”

“……”廖天骄傻愣愣地看着这只妖怪大摇大摆地边吃他的东西喝他的酒还要埋汰他,不,埋汰他全家和全小区,他愤怒的拳头握得更紧了。不过,握一握又松开了,那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廖天骄斯斯文文弱弱一白领小青年,能斗得过一只蛇妖吗?

“佘七幺,你就是那条黑蛇吗?”

“废话,你脑壳里边没脑子吗咝?”

廖天骄猛地站起身来,把两手往桌板上一拍:“你……”

佘七幺抬头看了看他:“有湿纸巾吗咝?”

“……”

廖天骄去储物间抱了餐巾纸回来:“只有干的。”

“算了,干的就干的。”佘七幺擦了擦手,“要问什么,问吧咝。”

“那个,你说话能不带咝吗?”

“不能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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