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理解当下状况。可这一刻的场面，的确是庄晏梦里都不敢想的平和相处。
庄晏深呼吸一下，命令自己冷静，口中说：“等给它打完疫苗，你再来抱。”
方云谏没有表态。
庄晏又尽量露出一个微笑，“我开了车来，”一顿，意识到方云谏应该不想坐自己的车，又改口，“要?不然这样。我给它看好眼睛、打好疫苗，再把它给你送去？”
方云谏却说：“你要?去我家？”
庄晏立刻否认：“不是！我还是……”
他不知道如?何才好。
两人讲话间，小猫又开始乱动。
这一次，它的指甲抓住庄晏胸口的衣服，把庄晏当做一个爬架。
庄晏昂贵的西装被它勾的乱七八糟，可庄晏完全没有精力在意这些?细节。
日光灿灿，明耀温暖，他额头上却逐渐浮出冷汗。
他的表现，都被方云谏看在眼中。
方云谏说：“你这个样子，怎么开车？”
庄晏无言以对。
方云谏说：“坐我的车。等给它打完针、给你打完针，我再把你送回来。”
庄晏下意识说：“不用管我。”
方云谏皱眉，想说什么，但还是克制住。
他说：“阿黄不在了。”
庄晏一怔。
方云谏没再说话，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庄晏跟上来，问他：“阿黄是怎么回事?？”
方云谏道：“刚刚去买水果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说是年龄大了。”
庄晏没应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云谏安静一下，问庄晏：“你觉得，它是不是阿黄？”
庄晏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眼圈有上一片黑红色结痂的小猫。
他想起小猫湿漉漉的鼻尖蹭在自己手上的感觉，口中说：“阿黄……”
方云谏自言自语：“阿黄当时的状况比它要?好一点。”
庄晏说：“不一定。阿黄是肌肉扭伤，它应该是发炎。”
说不上哪边更严重。
方云谏：“也对。”
两人又没有更多话。
庄晏上车的时候，近乎同手同脚。
他坐在副驾座上，小心翼翼地松开小猫，眼睛盯着它，手上则拉着安全带。
方云谏在查地图。大约因为这边没什么居民区的缘故，最近一家宠物医院，竟然还是他们十二年前去过的那家。
方云谏不知道自己该说一句“好巧”，还是该叹一口气。
只有两站路，没必要?导航。他把手机放下，看一眼庄晏的状况。
庄晏总算扣上安全带，期间不知道是牵动了什么，眉尖拧起来，抽了一口气。
方云谏说：“怎么了？”
庄晏说：“没事。”
方云谏看出来，他在说谎。
不过庄晏都这么讲了，他也没再追问。
两人在学校里耽搁太久，这会儿差不多?是下午第四节课上课的时候。
等他们到了宠物医院、看医生给小猫上完药，已经到了放学时间。
外面逐渐有穿一中新校服的学生经过。方云谏往外看时，最先并没有认出来。还是医生说了句“放学了”，他才回神?，说：“一中又换校服了？”
医生笑一下，“是啊。现在的学生，校服都设计的好看。”
方云谏跟着笑，又问起：“对了，我朋友的手被挠了一下，是去哪里打针？”
医生皱眉，“挠得厉害吗？”
庄晏伸出手，给医生看那道划痕。
约莫三?公分长，不过划得断断续续。
医生松了口气，“不算严重，不过还是得去疾控中心——这个点，他们应该下班了。”
庄晏说：“没关系，我明天自己去。”
方云谏皱眉，没多说什么。
两人从宠物医院出来时，不仅带着一个戴了伊丽莎白圈的小猫，还买了猫砂盆、猫粮若干。
林林总总，装了一个小箱子。
另有一个猫包，成?了小猫的新家。
方云谏拎着猫包，箱子则被庄晏搬到后备箱里。
小猫被方云谏放在后座。他准备上车时，庄晏叫住他。
庄晏站在车后，对方云谏说：“你直接开车回吧，不用管我。”
方云谏瞥他一眼，语气淡淡，说：“上车。”
庄晏沉默一下，苦笑，“云谏，咱们两个现在这样，算什么呢？”
方云谏没有说话，视线落在庄晏的左臂上。
之前庄晏系安全带的时候，方云谏发现不对，可并不清楚缘由。
但现在，他清晰地看到：庄晏的左臂，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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