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觉得自己是外人吗？”
楼慎仪打断了褚熄的话，他抬起头直视着褚熄，眼中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
褚熄便心软了，他柔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说出你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楼慎仪重复，他的语气坚定而执着，“我遵循师尊的意愿，因为我相信师尊。师尊不会害我。”
褚熄被他眼中的诚挚所打动，却不由反问道：“那如果……我真的害了你呢？”
楼慎仪唇角微翘，神情怡然：“甘之若饴。”
风吹动他的衣摆，墨发也随风微扬，他明明是少年的模样，却在那一瞬老成的不像这个年龄的人。
褚熄迎着天光，呼吸一窒。
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来了。
“好吧，”褚熄后退一步，下意识地闪避楼慎仪的视线，“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
楼慎仪将他的闪避看进眼里，脸上的淡笑逐渐褪去，表情恢复漠然：“当然不会。”
褚熄深呼吸一口气，摒除所有杂念，徐徐向楼慎仪阐述道法开篇：“为师授你<上清玄要真传>，感受天地之灵力，打通奇经八脉，也掌握最基本的御剑之术……”
幸亏原主在大乘期后才开始搞那些歪门邪道，在此之前的许多年也是认真修行过的。褚熄回顾原身记忆，很顺利就捋出个大概，向楼慎仪阐述时也十分流利。
楼慎仪也认真听着。
只是他又像之前那样，不着痕迹地和褚熄保持着距离，一声不吭，一脸冷漠。
师徒关系似乎又回到两人拥抱之前，那种疏远的状态。
褚熄就算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只是他又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来问题。
带徒弟果真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
在和楼慎仪简单过招之后，他准备启动陪练阵的阵法，让楼慎仪单练半个时辰：“这个阵法会呈现出非常逼真的幻象，你只需一一过招便可，记得用方才我教你的那几招，多练几遍，也别忘了默念心法。”
楼慎仪沉默着点头。
褚熄启动阵法。
尖锐的呼啸声从耳边掠过，雨点般密集的暗器自四面八方而来，全部瞄向阵法最中央那个人——楼慎仪。
等等这是哪里出了错？
这这这哪叫剑法陪练？
要人命吧！
褚熄意识到不对劲，眼见楼慎仪即将受害，他来不及多想，冲了过去。
敬辞出鞘，挡下所有致命的伤害。
“铛！”“铛!”“铛！”
密集的金属撞击声宛激昂的青铜钟声。
褚熄移开护着楼慎仪的胳膊，上下把人打量，焦急道：“没事吧？”
敬辞依然在抵挡四面八方的暗器，叮叮当当的声音中，楼慎仪静静看着褚熄，一语未发。
直到这一轮暗器发射完毕，四周又恢复寂静。
“我以为……”他话说了一半便顿住了。
楼慎仪移开视线，上身缓缓前倾，额头倚在褚熄肩上，忽然笑出声，他的声音闷闷的：“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