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监的邀请,”瞿行舟笑了笑,弯腰钻进了出租车的后座,“却之不恭。”
魏濯坐进副驾驶,和司机报了一个地址,瞿行舟百无聊赖地拿着手机点开了前两天关岳明分享给他的小游戏打发时间,魏濯从前排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继而又收回了视线。
出租车拐过几个路口后在路边停了下来,魏濯付了钱,下车敲了敲后座的窗户,打开门对瞿行舟说道:“到了,瞿总。”
瞿行舟这才收起手机,跟着魏濯走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尽头的中餐厅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落地的玻璃窗和玻璃门,使得店内的装潢一览无余。偏近于简约的中式风,木质的桌椅,窗户外面挂了一串小灯笼,看着格外喜庆。
“魏总监很熟悉这里?”瞿行舟坐下后这样问道。
正巧服务生递来了菜单,魏濯接过后道了声谢谢才回答瞿行舟的问题:“之前在伦敦住过一段时间。”
“原来如此,”瞿行舟笑了笑,半是试探地说道,“我之前在英国留学,说不定我们很早就见过了。”
魏濯附和道:“那真是缘分了。”
瞿行舟也不说破,低头翻着菜单,随口应道:“或许是吧。”
或许是吧,或许缘分也不只是天定吧。
等到菜上齐了,魏濯看着瞿行舟面前清淡至极的食物,眉毛一挑:“我记得瞿总说过自己喜欢吃辣?”
瞿行舟表情一滞,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尴尬:“是吗?”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魏濯满不在意地笑了一下,“瞿总,请。”
其实魏濯那天和瞿行舟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瞿行舟吃不了重口,但还是忍不住再问他一遍,说白了就是想看看瞿行舟会有什么反应罢了。
有些说不出的幼稚,但让魏濯感觉心情不错。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都不喜欢过多的交谈,只是偶尔聊上几句,以使餐桌上的氛围不至于凝固。
饭用了过半,瞿行舟忽然说道:“魏濯,你好像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
魏濯一愣:“毕竟您是我的上司。”
瞿行舟摇了摇头:“可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魏濯,我很欣赏你,我想我们或许有可能成为朋友。”瞿行舟一边搅着面前小汤盅里的莲藕排骨汤,一边说道。
魏濯迟疑了片刻:“能和瞿总成为朋友,我荣幸至极。”
魏濯在问渠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是对于瞿行舟他还是摸不透这个人想做什么,两个人除了工作交集之外,就只有午餐时能经常碰到一起吃个午饭,上班下班通常只是打个照面。
虽然不熟,但是魏濯对于瞿行舟提出的“朋友”却不反感,思来想去,他觉得这或许是因为瞿行舟在某个瞬间将他带到了缪斯的面前。
瞿行舟放下勺子,静静地等他的答复,魏濯轻叹了口气:“好吧,瞿……行舟。”
从小到大,那么多人喊过瞿行舟的名字,可是只有在刚刚从魏濯口中念出来的时候,瞿行舟莫名紧张了一下。
还好自己不叫什么国富、铁民,不然着实是有些破坏氛围。瞿行舟暗暗想道。
万事开头难,等到用餐结束的时候,魏濯已经习惯了对瞿行舟直呼其名,毕竟是瞿行舟自己说的,公是公、私是私,朋友之间还带职位称呼总归是有些奇怪。
“关秘书和你也是朋友吧,”魏濯结了账,和瞿行舟在路口打车,“怎么不见他喊你的名字?”
瞿行舟毫无感情地回道:“他和你不一样。”
魏濯有些疑惑,但是瞿行舟也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想法,这件事就这么被轻轻翻过了。
……
和Murphy的细节交涉又花去了四五天的时间,转眼一个周就过去了,拿着Mary签署的最后一份合同回到酒店,瞿行舟这次出差的主要工作就算是告了一个段落。
瞿行舟合上电脑,抬眼看着不远处站得笔直的关岳明,警告道:“接下来一个周除非必要,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关岳明抬手在自己的嘴巴上比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然后换了个“OK”的手势说道:“放心,老板,我都懂。”
关岳明作为瞿行舟的心腹和左右手,跟了他这么多年,要是还看不出自家老板对魏总监有什么意思,那关岳明觉得自己真的是可以摘掉“茶水间八卦小天才”的称号了。
嗐,棒打鸳鸯这种事可是要遭雷劈的,带薪休假一个周不香吗,他脑子有病才往瞿行舟面前凑。
“嗯,去吧。”瞿行舟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关岳明乐呵呵地说道:“老板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看到我的一根头发丝,小关祝您生活愉快!”
瞿行舟:……
瞿行舟怀疑自己是不是招了个傻子当秘书。
打发掉了关岳明,现在还要好好想想怎么才能顺理成章地把魏濯约出来。瞿行舟从桌边取了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罗列计划。
等到第二天,瞿行舟把魏濯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装模作样地交代了一些收尾工作后,看了眼窗外,像是临时决定的一样对魏濯说道:“外面天气不错,魏总监有没有时间陪我出去走走?”
瞿行舟说得倒也不错,今天难得是个艳阳天。
魏濯问道:“瞿总想去哪里?”
瞿行舟起身走进衣帽间,拿了件大衣:“这里离特拉法尔加广场不远,我们可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