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行舟陪着魏濯在一幅又一幅油画前停留又离开,魏濯偶尔会低声和他交谈画里要表达的内涵,很快画展就逛了将近一半。
瞿行舟看了眼手表,指针接近十二点,他问道:“十二点了,先去吃个午饭吧。”
魏濯看时间也不早了,也不多说什么,和瞿行舟一起往展馆外面走去。
刚到门口,魏濯就见到了一位意料之中的人。
魏濯:“老师。”
白丛意摆了摆手,拢好垂在胸前的卷发:“这么多年没见,一起吃个午饭不过分吧。”
“那么我……”瞿行舟见状,不想打扰他们重聚,正要开口,却被白丛意出声打断了:“你是魏濯的朋友,不用拘束。”
白丛意的气质清冷,宛如一株遗世独立的莲。
瞿行舟很难将她和魏濯联系在一起。
餐厅选在展馆的附近,白丛意原本定下的是一家川菜馆,但魏濯说瞿行舟吃不了辣,最后换成了日料。
白丛意订包厢时,冷笑了一声:“以往不见你这么上心。”
魏濯也不在意,回答道:“毕竟是老板。”
用餐期间,白丛意和瞿行舟也聊了几句,再听她和魏濯的对话,瞿行舟能感觉到她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白丛意:“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魏濯故作不解:“说什么,问问老师最近身体如何?”
白丛意知道他装傻,也不陪他绕圈子:“你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不用在我跟前演戏。”
“老师,我心里有数。”魏濯叹了口气。
白丛意和他僵持了一会儿,最后端起茶杯挡住了自己的表情:“随便。”
“你自己选的路,要是再跑一次,丢人的也是你自己。”
魏濯有些无奈:“老师,留点面子。”
瞿行舟难得看到魏濯也有吃瘪的时候,他觉得这个样子的魏濯好像更多了些烟火气,以往魏濯太过不可触及,难免有些显得不近人情。
瞿行舟迎上白丛意的视线,微笑示意:“没关系,不用在意我。”
魏濯闻言叹了口气:“老师,吃饭吧。”
中途,瞿行舟离席去了趟厕所,留下白丛意和魏濯两个人。
白丛意挑了一块金枪鱼寿司,像是随口询问一样问道:“你和他真的只是朋友?”
魏濯手里的勺子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继而笑着反问:“不然呢?”
白丛意沾了点山葵点在牡丹虾刺身上,嗤笑了一声:“你可从没在意过周匀能不能吃辣。”
魏濯盯着白丛意的脸,没有答话,白丛意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我的脸是天妇罗?你看我就能饱?”
魏濯笑了笑,喝完了汤盅里的汤,才低声说道:“白姨,我和他目前只是朋友。”
白丛意撩起眼皮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一直等到瞿行舟回来,才将话题又转到了瞿行舟的身上。
吃过饭后,白丛意和他们在展馆门口分手,魏濯和瞿行舟则决定继续去看没有看完的画展。
瞿行舟看着白丛意的背影,和魏濯说道:“白老师很关心你。”
“嗯。”魏濯拍了拍瞿行舟的肩膀,“进去吧。”
逛完画展,瞿行舟请魏濯共进晚餐,餐厅不知怎么想的,在桌子中间点了蜡烛,蜡烛底座还围着一圈红玫瑰。
魏濯看着蜡烛,开玩笑道:“这算是烛光晚餐吗?”
瞿行舟明知他没有当真,但依旧心里一紧,接道:“嗯。”
回到家里,瞿行舟换下了衣服,也许是和魏濯呆的时间太长,衣服上也沾上了些魏濯身上的香水味。
淡淡的草木香,像是破冬而来的第一场春风,温暖却又不允许靠近。
回想这一天的经历,尽管和魏濯独处了一整天,瞿行舟却还是觉得意犹未尽。
距离除夕夜还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瞿行舟掐着表一分一秒地等着零点。
等到手机上的时间跳成00:00,瞿行舟点开了问渠员工群和管理群,各发了十个红包,分别附赠了一句“除夕快乐”。
看着满屏的“谢谢老板”“老板大气”“除夕快乐”,瞿行舟感觉自己做足了掩饰,这才点开了魏濯的对话窗口。
瞿行舟:[微信红包]
瞿行舟:除夕快乐
魏濯挑了下眉毛,收下了瞿行舟私发的红包,压下了笑声给瞿行舟回了条语音——“谢谢老板,老板大气,不知道老板需要什么服务?”
瞿行舟那边沉默了一阵,最后弹出来一句——
瞿行舟:想买魏总监初四一天的时间,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