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濯的心里大为震颤,他伸出手碰了碰画框,不知怎的,眼底一热。
瞿行舟明?明?说他扔了,他又骗我。魏濯低着头,心底这么暗暗想道?。
魏濯坐在地上看着这两幅画看了许久,也不说话,只是那么坐着,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珠子才动了动,整个人从那种世外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他沉默了一下,看着地上的白棉布,弯腰拾起?,又重?新?盖回了画框上面?。
瞿行舟盖住它,放在这里,应该是不希望他看见的。魏濯后退了几步,离开了这间昏暗的屋子。
他越来越看不透瞿行舟在想什么了。
下午,魏濯找出了画架,摆在阳台边,他坐在画架前?却迟迟没有落笔。他扭头看着窗外,看着太?阳从高处一点一点地坠落,这个过程悄无声息,好像它的生死都是在一瞬间里完成的。
过程被模糊掉了,只能被看见出生、生长、死亡,然后今天的太?阳就过完了它的一生。
魏濯从下午的时候就在看它,直到现在,它被挂在了树梢上,像是一个孤零零的气球。外面?的天空是橘黄色的,深深浅浅地叠在一起?,叠出来一种不真实的绚烂。
魏濯看见了瞿行舟的车子,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但是他并没有起?身?。
他今天实在是太?过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疲倦。这种疲倦感在他的体内洗刷着他的血肉和白骨,仿佛代替了他身?体里的肌肉来支撑他的皮囊。
门口的锁响了,瞿行舟从门外进来。
他刚一进来,就看到了魏濯,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衬衣,双肩塌下,愣愣地看着窗外。橘红色的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颓靡的美?感。
像是一场悲剧电影的结尾,色调总是这样透出昏黄的暖意。
魏濯听见了声音,脖子动了动,扭头看向了他。
在魏濯看向他的那一瞬间里,瞿行舟像是突然被拽进了魏濯的世界里。尽管这是他的家,桌子、椅子、挂画……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可是在这种熟悉中,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悲伤就是在这个时候降临的,在魏濯的眼睛里,在他看向瞿行舟时,无意间转动的、深褐色的眼睛。
“魏濯?”瞿行舟出声打?破了这奇怪的磁场。
魏濯微微笑了一下。在这凝固住的、不再流动的黄昏里,他像是一位久经风霜的旅人。他用那双深情的眼睛看着瞿行舟,无声地诉诸着一种讯息,只是欲语还休。
这种冲动的力?量是磅礴的,魏濯用舌尖顶了顶自己的上牙膛。
他说:“瞿行舟。”
他的声音温柔而低沉,是笑着说的,也是有些随意的。
他招了招手,说:“你来我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可以装作我是昨天更的么(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