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气清,殷长欢和平阳骑着大马在街上慢悠悠的晃。
从酒楼出来,叶桓与许彦乘车离开。殷长欢在心里犹豫了下要不要邀请许彦明天来郡主府赴宴,但她最终还是没有邀请。
“我看许彦还不错。”殷长欢侧首对平阳道。
和他们说话不卑不亢,眼神清正,圆滑却不世故,相处下来令人如沐春风,即便是和叶桓在一张桌子上也不会被湮没。
平阳骄傲道,“那当然了,我看上的人能差了?”她眼珠一转,笑嘻嘻的道,“不过跟五哥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殷长欢嘴角的笑意一僵,傅怿已经离开两个月了,再来个把月就要回来了。她恨不得傅怿立即回来,她好马上解除婚事。一天不解除婚事,她就浑身不舒服,烦躁得很。
“没事提他做什么,”殷长欢神情恹恹。
平阳没有错过殷长欢僵掉的笑容,她拉了拉缰绳让两匹马儿靠得更近,“你和五哥闹矛盾了?”
“没有。”
“我不信。”平阳道,“要是没闹矛盾你会是这种表情?”
“我天生就是这种表情。”
“那你面对叶桓的时候怎么不是这种表情?”
殷长欢扭头,对平阳灿烂一笑,“因为他好看!”
平阳一口气堵在胸口,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路过新国公府,程氏殷琳以及殷白雪正在下马车,看样子是才外出了回来。
她们看见殷长欢和平阳连忙过来见礼,程氏是国公夫人,正一品的诰命夫人,不用给殷长欢和平阳见礼,但殷琳与殷白雪不过两个白身,理当行礼。
殷白雪身子微弯,徐徐一福的见了礼,没有半点不自在。殷长欢不意外,殷白雪一直都是这样周全,极少会留下话柄。而殷琳则如殷长欢预料的那样不想行礼,准确来说是不想给殷长欢行礼。
平阳给了殷长欢一个“看我的”眼神,然后语气冷淡的道,“是我听差了还是殷小姐说漏了,你似乎没有给德阳郡主行礼。”
殷琳身子一顿,她才不想和殷长欢行礼,都是爹的女儿,凭什么殷长欢就要比她高贵。
程氏低声道,“殷琳,给郡主见礼。”
殷白雪拍了拍殷琳肩膀,无声劝慰。
平阳将他们的动作看在眼里,冷笑一声,语气冰凉,“我之前就听说殷小姐仗着殷国公的宠爱不把德阳放在眼里,我还当是传言而已,想不到竟是真的。殷家真是好家教,我今儿个算是见识到了。”
她不看程氏母女,扭头对殷长欢说,“回头我问问母后,看看一个白身见了当朝从一品郡主却不行礼是个什么罪名。”
殷长欢嘴角一勾,正要附和平阳两句忽然听到殷琳恨恨道,“殷长欢,你不就是嫉妒爹更疼爱我,你用得着找平阳公主来羞辱我吗?”
“我嫉妒爹更疼爱你?”殷长欢气笑了,“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我有皇上太后宠着至于嫉妒你么,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说完她上下打量了殷琳几眼,嗤了一声。
“再说我要收拾你哪里用得着找平阳,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殷琳一张脸憋得通红,殷白雪有了上次的事也不敢随意替殷琳说话,主要是这也不是殷长欢的错,她求情只会是自取其辱。
“走吧。”殷长欢夹了夹马腹,“理这种没脑子的人是浪费时间。”
这附近不仅只有德阳郡主府和殷国公府,还住着好些达官贵人,路过的人有意无意的放下了脚步,好奇的看了过来。
这些人是看热闹,但殷琳就觉得他们是在嘲笑她,嘲笑她没有殷长欢的地位,嘲笑她在被殷长欢羞辱后不敢反抗。
她本来就是冲动之人,怒气一上头,她不管不顾的冲着殷长欢的背影骂道,“殷长欢,你这样嚣张跋扈,你才是没有教养,有娘生没娘教。”
“殷琳!”程氏抬手就给了殷琳一巴掌。
她还要训斥几句忽然听到一道破空之声,扭头,只见一根泛着油光的长鞭破空而来,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紧紧缠在殷琳的身上,随后持鞭之人一个用力,殷琳便被鞭子带着狠狠摔在地上,发髻散乱,没有半分贵女仪态。
殷白雪吓了一跳,抬头看去,目之所及是殷长欢冷若冰霜的表情,而她看殷琳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在殷白雪愣神的瞬间,鞭子又被扬起,再次狠狠的鞭在了殷琳的身上。这是皇帝吩咐人特意给殷长欢打造的长鞭,比一般的鞭子威力更甚,一下又一下,皮开肉绽,丫鬟想去护着殷琳但被见势围上来的殷长欢的护卫拦住,直到程氏扑倒在殷琳身上。
她抱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殷琳,摸了摸殷琳脸颊上的血痕,扭头含泪质问殷长欢,“郡主,殷琳虽然有错但到底是你嫡亲妹妹,你怎么可以下这样的毒手?”
“嫡亲的妹妹?”殷长欢冷哼一声,语气不屑,“我记得你在我母亲牌位前可是要执妾礼的,一个妾生的,有什么资格当本郡主的嫡亲妹妹。就算是嫡亲妹妹,敢说这样的话本郡主也能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