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妹在这里?”季挽澜问。
“她或许不在,但是和她关系亲密的人在,你们在找的,那个波图在。”
季挽澜目光微动:“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宋让拍了拍手。
另一个女侍从送上一份资料,打开里面清单。
“那就要看季小姐什么时候能帮我治好我这一院子的伤残了。”他有些苦恼,“哎,我这人,最看不得别的人啊动物啊受罪,每次受罪,总是心里忍不住的……”
他顿住了,眼底是同情,用手背遮住的嘴角却缓缓勾起。
清单里面有的动物已失去了救治意义,甚至有一个全身溃烂只剩下一口气。
“有时候,勉强救了也只是延长它们的痛苦。”
宋让点头:“是啊,所以,想要畅快的死,其实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情。”
季挽澜觉得这个人有点变~态。
对变~态,显然硬杠不是办法。
她再度伸出被缚住的手。
“既要我看病,宋先生还是先给我一点行动的权利吧,我现在没办法走。”
宋让果然看了看她的脚。
一只鞋掉了。
狼狈的漂亮。
她站在那里,却是坦然而又从容。
他走了过去,却没有蹲下去,而是微微屈身,然后直接抱起了她,大步向着前面的小别墅走去。
季挽澜身体猛然凌空。
她眼底的从容被一丝慌乱代替,转头看向宋让,本就松松挽就的长发垂下,落了他手臂和肩膀一身。
他这回真的笑了一下。
“原来你也会怕。”
靠近别墅前面,周围一圈各种型号的狗围了上来,殷勤而又胆怯摇着尾巴,看着宋让和他手臂上抱着的季挽澜。
宋让多疑,信任狗多过人。
他的暗哨在别墅的外围,最里面的位置由这些经过警戒训练的狗组成。
每一只狗都能察觉出人群中的主人和来人的地位,也都不会轻易吃投喂的食物。
狗是从狼驯化过来的,对它们来说,服从和社会地位通常能影响它们的行为。
季挽澜目光垂下来,她心里默默数着距离和数量。
落在地上的一瞬间,她的脚似未站稳,微微滑了一下,然后眼疾手快趁势抓~住了宋让的衣襟,再稳住了身子。
然后她有些抱歉帮宋让抚平了衣衫的皱褶,露出小小的酒窝微微一笑:“抱歉。”
宋让看着她,灯光照在她的脸上,安静而又美好。和所有唯唯诺诺、心思深沉的过往那些面目都不相同。
他好像忽然明白了陆夜白对她的兴趣所在。而这些兴趣,也如羽毛一般撩动他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他忽然生出一丝诡异的犹豫。
但仅仅一丝,他很快转过了头去,不去看她的眼睛。
在不远处观望献着殷勤,敏锐察觉脸色和情绪的狗们眼里——
这个女人站在和宋让同样的位置。
而神色一派从容平静,甚至触碰到它们的主人柔软的身体,而主人没有生气,也没有推开她,甚至还对她和别人格外不一样。这对这些狗群来说,至少这个人和外面那些只会和它们一样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大个子不一样的。
宋让目光从她的酒窝扫过。
季挽澜眼底干净无辜:“宋先生,我昨晚没吃东西,今天早上走得急,可能有些低血糖了,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她继续:“一点水果和坚果就可以,我买了一些,没来得及带过来。”
水果和坚果都不是狗的食物。
这些狗经过训练,寻常的肉类扔到它们面前也不会闻一下,更不要说这些东西。
宋让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只是,受过训练的狗不吃肉类,但驯服的阶段本身就是智商固化的阶段。
一个等同于的主人盖章过的同伴,送上的这些闻起来毫无威胁的东西,却是毫不设防的。
加上她技巧性的引导。
在天还没完全亮的时候,季挽澜坐在沙发上耐心用工具剥夏威夷果。
一颗一颗。
她一颗。
狗一颗。
每一条都有。
她一颗,狗一颗。
带着牛奶味的香甜的果仁,对于只吃特制狗粮的狗都是无上的诱~惑。
即使训练有素的狗,只要第一只吃,就会有第二只。
她慢慢喂了一个小时夏威夷果。
季挽澜现在脚上只剩下一只鞋,还有一只可能落在了餐车还是车里某个地方。
索性脱了鞋,她在客厅快速巡视一圈,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厨房里面连把刀都没有,她找了半天只在角落找到一个打火机。
聊胜于无。
不过意外的是在里面找到一套备用的厨娘工作服,她立刻套了上去。
这一栋相对偏远的小别墅在庄园的西边。
别墅设计很奇怪。
小别墅有两层,一楼宽大的会客厅占了一半,剩下便是厨房卫生间,还有一个宽大的卧室。
通往二楼的走廊却要走过一个长长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再转过弯,上楼的地方正好在卧室旁边。
要进去楼梯,就要打开卧室旁边一道门。
这样诡异的楼梯设计在别墅里格格不入,就像一个装潢漂亮但改装失败的消防通道。
她伸手按上上门的楼梯的门,门把手向下压下一个小小的弧度,然后卡住了。
——里面反锁着。
季挽澜想这大概是一种专门的设计。
专门为了防止她这样的访客偷窥到什么,而旁边的卧室,大概就是保镖一类的住所。
只是现在整个一楼,有的只是狗。
一只一只忠诚的吃饱了夏威夷果的傻狗。
她手上再用力,仍然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她听见了隐隐的喧哗,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几声慌乱的惊呼。
季挽澜心跳猛然加快。
她立刻几步走出来。
外面更远的地方隐隐是黑烟,有人在趁乱打劫。
而这里,如她所料那样。
——地上躺了一堆留着哈喇子的狗。
还剩下两只吃得少的,弓着背,夹着尾巴,却连走路都走不稳了。
夏威夷果于人类是美食,对不谙人事的狗,却是毒~药。
一颗一颗,香甜可口,浑身麻痹的毒~药。(小声哔哔:真的,狗吃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宋让嘴里就没什么实话,他做这些是为了一个大坑。
他厌恨陆夜白,所以不会放过他。
如他所说,了断的死是很痛快的事情。
等我下,先弄死波图
再弄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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