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顺利返回东桑庄园的时候,消防车已经离开了。
狗都被关了起来。到处安安静静,偶尔一两声狗吠。
小别墅里。
陆夜白抱着季挽澜走进来,客厅里还有几个陌生的男人和女人,他们或站或立,分散在不同的角落,看见陆夜白进来都微微垂眸,脸上却露出信赖轻松的神色。
“指挥官。”
然后目光齐齐看向了陆夜白臂弯里的季挽澜。
或好奇,或惊讶,都是心照不宣的不动声色。
这些人没说话之前,不注意几乎不会发现他们的所在,但是一旦说话,便让人生出无法忽视的存在。
宋让还睡在地上,陆夜白将她放在沙发上,季挽澜坐定,看着地上的人。
“他死了?”季挽澜问。
她没有鞋子,脚上还有斑驳的血迹。
陆夜白在她身旁坐下,向旁边的一个下属看了一眼,那个下属立刻点了头向里间走去。
“他只是昏了。”他说。
“有办法让他醒过来吗?”季挽澜问。
正说着,一个精致的陶瓷汤锅端着水送了过来,放在地上。
她弯腰伸手去端水,一盆浇上去,还怕他不醒?被陆夜白按住了手腕,然后他伸手捉住她的脚。
季挽澜一动:“你干什么?”
陆夜白用行动回答了她。
放在水面上,伸手勾水浇了上去。
哗啦啦水声,四周的人都微怔了一下,然后很快识趣转过了头,然后悄无声息退到了窗边和门口。
微凉的水,季挽澜脚趾微动,有些难堪挣扎:“不用,我自己来。”
“不要动。”他抬眸。
那双眼睛漆黑且深,季挽澜顿了顿:“真的,不用,我一会自己来就行了。”
她微动了一下脚:“我脚没事的。”
“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事?”
“……都是波图的。”她伸手按住他肩膀,安抚一般笑了一下,“我觉得,我们还是抓紧时间问问他我妹妹的事情吧。”
他的手掌宽大,她洗过的莹白的脚放在手心,细小的小指头一个个像一颗颗贝壳,微弓的脚底和手心若有似无的相触,空调微凉的房间温度仿佛也有了变化。
陆夜白没说话,他从回来的路上话就不多,他闻言依旧慢慢将她两只脚洗干净,看清下面的旧伤和情况后,扯了一旁的布料擦了,才站起身来。
前面的宋让还睡在那里,脚上新捆了绳子,陆夜白走过去,将他拎起来,他的头无力的垂下。
嘴角却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我知道你醒着。”
陆夜白问:“季微雨在哪里?”
宋让慢慢抬头:“我忘了。”
陆夜白:“是吗?”
他微微挑眉:“二哥是打算又用你那一套问话来问我吗?”他轻吁了一口气,看自己手腕的伤口,“恐怕那时候我记忆力恐怕会更差……突然忘了,要是我撑不住,明天的交接可能没办法完成。”
他想起什么似的:“要是没完成,恐怕二哥这次和父亲的对赌协议,那就是失败了吧?听说二哥这次如果成功,就可以将二夫人的骨灰顺利请出叶落归根。我们这个父亲,活着的时候不做人事,死了也不让人做事。真不知道二哥怎么忍耐这么久的。”
陆夜白目光一片森寒。
但是他知道,宋让的性格,他不肯说出来的话,哪怕一寸寸剥皮他也不会泄露半句。
宋让看向对面的季挽澜,从她白~皙的脚踝上移,目光微动,有点遗憾又有些玩味:“季小姐,好久不见。”
季挽澜问:“我妹妹在哪?”
宋让道:“你掉了一只鞋子在我车里,回头我让尼克给你送来。季小姐的脚配得上更好的鞋……”
季挽澜站起来,赤足站在地毯上:“宋先生,我妹妹是不是在你这里?”
宋让不急反笑:“季小姐。”他举起自己被捆住的手,“我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我饿了。”
季挽澜咬了咬后槽牙。
宋让看了看一旁的陆夜白:“想必二哥也是。季小姐,可以给我们弄点吃的吗?”
见季挽澜眼底全是怒意,他无动于衷可怜兮兮补充:“想要我说话,总要我有说话的力气吧。”
“陪我吃饭,我不会让你白做的。”
厨房里冰箱只有简单的鸡蛋面条。
季挽澜烧水,下面,煎鸡蛋。
二十分钟后,三碗面做好了。
季挽澜将面端上来时。
宋让已狼狈而自觉坐到了餐桌上。
他的脸上还带着伤,眼镜也歪歪挂在脸上,但他毫不在意。
面上来的时候,他甚至还嗅了一下:“真香。比哑婆做的好看。”
他看起来情绪很不错,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和难以隐藏的快活,就像马上要放火烧山的纵火犯。
“季小姐,你妹妹和你长得挺像。”他说。
季挽澜等着他下文。
他却停下了,举起他的手腕,他的手被捆了,无法正常进食。
季挽澜拿起桌山的筷子,卷起几根面。
陆夜白一刀割开了宋让的绳子,冷冷看了他一眼。
宋让神色轻快,抱怨道:“二哥还真是小心眼。”
他揉了揉手腕,将鼻梁上的眼镜扶正,又取了桌上的纸巾,擦干净手指,然后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
“味道不错,汤少了一点鲜,蛋煎老了。”他评价。
季挽澜无比确信这是一个神经病,心理疾病至少到了后期。
“你见过我妹妹?”她换了个问法。
“是个挺漂亮的女人,床~上功夫也不错。”他宋让吃了第二口面,然后状似随意转头问陆夜白,“是吧,二哥,你亲眼看过的。”
他问了转头看季挽澜怔了一下,有些惊讶以拳触唇咳嗽一声:“哎呀,你不知道吗。”他无辜的笑意看向陆夜白,“二哥,你还没和季小姐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