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离开你的黑名单了吗?”
“……”
……
晚上,裴幼珊一个人躺在床上看手机。
把徐静舒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之后,她忽然颇有耐心地翻起徐静舒给她发的消息。
悄悄探出窗外的花枝。
漂亮的小多肉。
不小心沾了一片葱花的糖醋肉。
就连办公桌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魔方都要拍给她看。
她安安静静地浏览着信息界面,唇角带着察觉不到的微笑。
恍然间,好似她也是她生活的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还有那些情话。
甜蜜缠绵,字句真挚,发自肺腑。
尤其是今天的那句告白。
——你是我的地心引力,我无处可逃。
简直快要了她的命。
翻着记录,她发现徐静舒从未停止向她解释,只是她当时在生气,根本听不进去看不进去,更没办法冷静理智地思考她们这段关系。
但也不能说徐静舒一点错都没有,这可是信任问题,恋爱当中真诚最重要。
她希望徐静舒能记住这次教训,不要再有下次。
紧接着就不小心翻到以前的记录了。
社死历史重现,尴尬立时卷土重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包围。
手机被丢开,她羞耻地把脸埋进被子,又当起了脚艺人。
——真的不要再有下次了,否则徐静舒就等着当她的生命过客吧!!!
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她刚在心里埋怨了徐静舒两句,徐静舒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珊珊有在想我吗?”
裴幼珊:“……”
她那是想她吗?那分明是在和尴尬斗智斗勇。
她傲娇地说:“没有。”
徐静舒也不急,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依旧温柔性感:“那我也想你。”
裴幼珊听见这个声音,不自觉把手机拉近自己,然后一边在床上画圈圈,一边道:“大晚上不睡觉,想我干什么……”
徐静舒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身侧:“因为很久没有在睡前听见你的声音了。”
算起来她已经快两个星期没有和裴幼珊亲近了。
她们上一次最亲密的接触,还是裴幼珊发火咬她那回……想来也是凄惨。
裴幼珊没有说话,缓缓抱紧被子。
接着忽然想起一件事:“徐静舒,你为什么会被传出那样的谣言啊?”
徐静舒大致推测了一下:“大概是我之前参加应酬时,中途去了洗手间,所以就被别人误会留在我秘书旁边的人是我了。”
“这个‘玩’也不是指情人,而是游戏。我会让秘书在平板里给我下好游戏,也会让她自己试玩一遍再给我。”
“……”
能传成那样的谣言属实离谱!
裴幼珊心里为误会她感到尴尬,面上不显,“哦”了一声,说:“你和你秘书关系挺好啊,男的女的?”
后半句问出嘴她就后悔了。
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吃醋?!
“女的。”徐静舒笑了笑,“就是上次在锦市跟我一出差的‘同事’。”
裴幼珊:“……”
原来她那时候也跟秘书打过招呼了……
好,她们又扯平一条。
徐静舒见她不说话,想着她刚刚的问题,轻声含笑道:“珊珊吃醋了吗?”
“有、有什么好吃醋的!”裴幼珊连忙道,“谁还没个女秘书啊,我还不止一个呢!”
作为一个体面的被追求者,吃一个追求者的醋,这合适吗!
她可不能徐静舒还没追,就先暴露接受了,否则也显得她太不矜持,太好追了。
所以她决定了,让徐静舒多表现几次,在此之前是不会让她亲亲抱抱的!
“那她们长得,”徐静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好看吗?”
裴幼珊:“当然好看!”
徐静舒:“哦,比我好看?”
裴幼珊的良心让她无法说是:“……”
徐静舒有了答案,满意地笑了:“嗯,那我就放心了。”
至少从目前来看,她还是最优秀的那个追求者。
裴幼珊莫名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一通,不禁面带羞红:“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好,晚安,做个好梦。”
徐静舒看着通话被急匆匆地切断,心满意足关掉床头灯。
她想,今晚应该会做一个好梦。
因为那只猫又回到她身边了。
……
“哟,徐总,春风满面呐。”
许歌递给她一杯咖啡,挑眉笑着。
“是不是……裴大小姐又理你啦?”
徐静舒笑了笑:“猜得挺准。”
许歌满脸的理所应当:“因为最近没有别的事情可以调动你的情绪了,哪怕天上掉下十个亿也不行。”
说着说着,两个人的话题就转到了工作上。
许歌道:“徐董和裴董似乎想要合资创立一家设计型酒店,你觉得到时候两边会派出谁来负责?”
徐静舒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温热的咖啡,扬唇轻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歌觉得她这个笑容很不对劲,有种被默默点了名字的感觉。
心中警铃大作,视线立即随着她的脚步而动,紧紧盯着她的背影:“你妈肯定会把这事交给你决定的,你不会想让我去吧!”
“别啊,我还想休假陪家里人呢!”
“老徐——”
徐静舒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还没那么狠。”
然后背过身去,摆了摆手:“我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
徐静舒把工作带回家处理,因为她想花点时间给裴幼珊熬汤,不仅可以给裴幼珊补身子,等裴幼珊下班之后,她还有上门的借口。
优秀的追求者,要学会制造相处的机会。
结果今天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了手指头,殷红的血色登时漫出伤口。
徐静舒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清洗消毒,贴上创可贴,继续切菜,一切就像无事发生。
裴幼珊现在对她还有点别扭,她得好好表现,把握每一次机会,让裴幼珊尽早习惯她这个“徐静舒”,这样才好快点接受她。
…
裴幼珊下班刚到家就收到徐静舒的消息,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想不想喝汤。
她从前还没有这个习惯,反倒是和徐静舒在一起后,养成了每顿饭一定要喝汤的习惯。
现下被这么一问,又恰好踩着饭点,她忽然被勾起了胃口。
[裴幼珊]:是有点想……
徐静舒立马回复:[我一会给你送过去,在家等我]
裴幼珊:“???”
这回话的速度是有备而来吧???
十几分钟后,徐静舒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走出电梯,抬指按下门铃。
上次过来这里时,还是为了找裴幼珊,结果扑空了。
但这一次不会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指,上边还绕着一圈创可贴。
沉默思考了片刻,她把创可贴撕了下来。
裴幼珊打开门,就看见她提起手中的汤,朝自己温柔地笑着说:“外卖。”
裴幼珊惊讶于她的速度,接下汤,请她进屋:“你这汤早就熬好了吧。”
“嗯,我下午在家工作。”徐静舒没有否认,然后一直跟在裴幼珊身后。
裴幼珊放下汤,疑惑地回身:“你跟着我干什么?”
徐静舒脸不红心不跳地抬起受伤的手指,说:“珊珊,我切菜的时候割到手了。”
裴幼珊握住她的手,看见那一小道伤口时,又担忧又惊讶地问:“你怎么不拿张创可贴贴上?就这么过来了??”
“没有,贴了。”徐静舒说。
裴幼珊:“?”
“那创可贴呢?”
这难道是皇帝的新创可贴吗?
不然她为什么看不到???
徐静舒依旧面不改色:“刚刚被我撕下来了。”
裴幼珊一脸懵逼:“你撕下来做什么??”
徐静舒目光炯炯地看着她,语调有点可怜:“我想珊珊重新帮我贴一张。”
“……”
斗不过,根本斗不过。
裴幼珊实在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够做到聚高冷、风情万种和可怜兮兮于一身,还不违和的。
紧绷的神经一松,她觉得又好笑又无奈。
不愧是能和小孩子计较称呼的人。
没办法,只能帮她贴了,再怎么说她也是为了给她熬汤才伤到手指头的。
把人牵到沙发上坐着,从茶几下拿出小家用医药箱。
取出一张创可贴撕开,裴幼珊垂下眼,认真小心地帮徐静舒贴住伤口。
“疼吗?”裴幼珊眼露心疼。
徐静舒看着她浓密的眼睫毛,几乎是想都不想:“疼。”
裴幼珊怜爱地摸了摸她的手指头,忽然回过神来,觉得不对,立马松开了:“是吗,上次被咬成那样,怎么没见你说疼。”
徐静舒:“因为你上次没问?”
又见她会对自己心软,立马递上手腕,靠近她,眼中透着几分让人怜惜的可怜:“疼,你再摸摸,好吗?”
“……”
怎么回事,她怎么感觉徐静舒变得更诱人了?!
这是哪里来的千年妖精!
她的手像是不受控制一样握住了徐静舒的手腕,轻轻柔柔地揉了两下,嘴里哄着:“好了好了,不疼了。”
徐静舒得寸进尺,整个人都靠向她,眼中对她的欲望不加掩饰,连话都带着明晃晃的勾引:“珊珊再亲亲我,亲亲就不疼了。”
诱惑的低语飘荡在耳边,裴幼珊的心被撩得倏然加快了,整个人都愣着,忘了下一步的动作。
气氛逐渐变得暧昧,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在缓慢拉近,就像在试探。
然后堪堪擦过脸颊。
——裴幼珊避开了。
她红着耳朵站起身,一脸正直:“该吃饭了,我饿了。”
徐静舒算盘落空,两腿交叠,托着下巴看她,然后认命地站起身,眉眼带笑走过去陪她。
追妻之路任重道远,小静同志仍需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