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里,狄旎总是有些心神不宁的,就连用膳时,吃的东西都少了许多。
宫里平静,可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总叫狄旎觉得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果不其然,等到午后时分,便有一个宫女哭着跑到了铜雀殿,她捂着手臂,上边有一道长长的伤痕,正往外渗着血,瞧着吓人的很。
紫鸢见状,也有些吓了一跳,可又一下把她拦住:“你是哪个宫的,跑来铜雀殿做什么?”
宫女有些泣不成声:“奴婢是棠梨宫的,想请娘娘主持公道。”
紫鸢眉头一紧:“阖宫的事务都交由蒋妃娘娘,你来铜雀殿寻贵妃娘娘做什么?”
宫女眼神飘忽,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这...奴婢这伤,与娘娘身边的人有关。”
紫鸢眼皮一跳,留下句:“你且在这等着。”
便转身就往殿内走,她又派来个侍女替她包扎,让她看紧那名宫女。
狄旎正倚在软塌上看着书,见紫鸢脚步絮乱,反手将书扣住抬头问道。
“怎么了?这般急匆匆的。”
紫鸢眉心从外边进来后便一直没舒展开。
“娘娘,外边来了一个棠梨宫的宫女,说要请您主持公道?”
“棠梨宫?不去寻蒋妃敏嫔,找本宫做什么?”
紫鸢薄唇轻轻抿起:“那宫女手上有一道伤痕,她自己说,这伤口与您身边的人有关。”
“本宫身边的人?”狄旎一下就坐直了,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抬头问道:“塔娜呢?你今日看见她了没。”
紫鸢面色沉重,摇了摇头。
狄旎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那你便先唤她进来。”
恰在这时,不知塔娜从何进来的,她面色煞白,手上也被划了一道长口子,虽然伤口已经没往外渗着血了,但伤口上却还凝着褐红色,更衬得她脸色白如纸了。
狄旎一惊,急忙走上前去扶住她:“塔娜,这是怎么了?”
她翻箱倒柜的,从箱子里拿出纱布和金创药来,为她包扎好了伤口,才继续开口:“可是中计了?”
塔娜迟疑了一会儿,点了头:“公主,若是有事,都推到奴婢身上,这事与您无关,莫要将您也牵扯进来了。”
这回狄旎都没空纠正她称呼了,只拧了她没受伤的手心一下:“好好养你的伤,其余的事情都交给我。”
她转过头来,既已见到了塔娜,狄旎也长舒了一口气:“紫鸢,带那个宫女进来吧。”
紫鸢有些担忧的看了狄旎一眼,又看了塔娜一眼,沉默地点了点头。
宫女踉跄着走了进来,她一见到狄旎,一下就扑在她面前:“求娘娘做主!”
她偏过头来看了塔娜一眼,浑身瑟瑟发抖。
狄旎开口:“做什么主?”她歪头看了宫女手上的伤口:“这是怎么弄的?”
宫女缓缓抬了手指,指向塔娜:“是她,是她割了奴婢的手来放血。”
狄旎眉头一皱。
放血?
怎么又扯到这上边来了。
“既然与铜雀殿有关,那你怎么不去蒋妃那儿告状?”
宫女抬头:“奴婢相信,您不会偏私,定会秉公处理的。”
“毕竟您可是北狄尊贵的公主殿下,也是启国唯一的贵妃娘娘。”
狄旎太阳穴一跳,再也没看她一眼:“来人,把她请去钟粹宫。”
“有什么冤屈什么苦,都去和蒋妃诉去。”
她长袖一扬,面上满是倨傲:“本宫,向来护短的很。”
宫女这下有些支支吾吾了:“这...娘娘,您这可是徇私枉法啊!”
狄旎撑着脑袋看她,眼里竟带了笑意:“这种没凭没据的事,本宫就是徇私了,你又奈我何?”
她扬了面,斥了一声:“还不把她送去钟粹宫。”
愣住的侍女听见这话一下回过神来,她拉起跪在地上的宫女就往外走。
宫女啜泣声极大,一脸不情愿的,像是狄旎对她做了什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