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狄旎迷迷糊糊地回到了铜雀殿,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紫鸢左顾右盼,终于瞧见她回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走上前去:“娘娘,夜深了,也该歇息了。”
狄旎有些魂不?守舍的点了头。
等到了内殿,烛光照在狄旎的身上。
紫鸢才发现,狄旎脸颊绯红,唇边不知何时染了口脂,眸子里水汪汪的,一看就知道做什么去了。
她手上动作一顿,终于知道为何狄旎现在才回来了。
不?过紫鸢对于狄旎如今都成了惹人怜爱的娇花了,还能被池宴放回到铜雀殿,而不?是留宿乾清宫。
她在心里对池宴闪过了一丝无?奈。
紫鸢走上前去替狄旎脱了衣裳,这?时,狄旎才回过神来。
她揉了揉眉心,驱散了周身的媚意:“明日派人查查,近日蒋妃都做了些什么。”
她顿了下,缓缓:“可否与宫外人有联系。”
紫鸢张了张嘴:“您方才见到蒋妃了?”
狄旎点头:“本宫觉着,她有什么事情瞒似的。”
紫鸢颔首应下,转身替她准备洗漱用的热水去了。
狄旎坐在红木椅上,阖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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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粹宫里,蒋妃看着面前有些趾高气扬的宫女,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宫女丝毫未察觉到,喋喋不?休着:“娘娘您如何能违背大人的话?呢!”
她嘴上虽唤着娘娘,可这话?里话?外全然没有拿她当主子看:“奴婢从小在太傅府上侍奉着,这?蒋家的奴婢,站出去腰杆子都挺得直。”
“您怎么却这般瞻前顾后呢!”
蒋妃缓缓开口:“本宫这?回只是...”
她话还没说话?,便一下被面前的宫女打?断了:“奴婢想,大人定不?会想听见这?些。”
“大人让奴婢给您带句话,若是您想要温公子好好的,那便记得自己的身份,莫要给蒋家丢脸才是。”
这?充满威胁的斥责,让这宫女说得阴阳怪气。
蒋妃尖利的指蔻一下陷进肉里了,就连她舌尖都染满了铁锈味。
她逼迫着自己平静下来,稳住身子,不?至于自己失了身份,不?管不顾地扑上去,亲自教训这个毫无?尊卑之心的逆奴。
蒋妃缓了许久,她袖口里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过了一会儿,等到宫女心里觉得有些不?对,连背后都出了薄汗后。
蒋妃才睁开眼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对着宫女笑?意款款:“本宫知晓了,夜深了,姑姑早些睡吧。”
被蒋妃叫了姑姑,宫女心里熨帖得很,她声音也不?自觉地放软了:“奴婢谢过娘娘,娘娘您也晓得,太傅做的这?些,还不?都是为了您好。”
“若是那事真的成了,您可不仅仅是如今这?妃阶的位置呢。”
“况且,也在不用看拿北狄女人的眼色。”
蒋妃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同凛冬一般,刺得人心里发凉。
她长睫一压,掩饰住了所有的情绪。蒋妃淡淡地开口。
“下去吧,本宫也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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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
池宴批完了最后一本奏折,也舒了一口气。
他?直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池宴将眼神一偏,落在了桌案上一个奇形怪状的小人上。
他?眼底带了些温柔。
这?是狄旎送给他?的生辰礼物,是她送给自己,第一个礼物。
片刻之后,一个黑衣人从外边来了,在他面前作了一揖:“陛下。”
池宴长睫微垂,掩住了眸子里的情绪。
他?挥了挥手:“起来吧,朕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暗卫站了起来,立在一边,缓缓开口。
前些日子,陛下给了他?一个名单,上边写着这?三年来,京官外臣大大小小贪污渎职的数额。
命他去查。
他?是陛下亲军之首,得到消息之后,他?就派遣了底下的人照着名单一个一个地去查。
他?从来都知道,这?朝臣之间关系复杂,可如今在他看来,更像是伺机的猛虎一般,虎视眈眈看着陛下的皇位。
“陛下。”他?缓缓开口,细细道着这?些日子,他?查到的东西。
暗卫方看见那些呈上来的文书时,惊得万年不变的脸色都裂开了几分,他?觉得,陛下这?回怕是会大怒。
果不?其然,池宴面色一黑,他?手一扬,就摔了桌案上价值不菲的砚台,叮铃哐当的响声在静默的大殿里响起,那墨色的眸子里充斥着满满的怒气。
龙颜大怒,向来都是要浮尸百万的,纵使在别人看来,池宴只是一个尚未执掌大权的小皇帝。
池宴将自己令牌丢给他?,厉声吩咐道:“拿着。听清楚了,务必斩草除根。”
暗卫一顿,他?抬头看向池宴:“陛下,那位大人物呢,该如何?”
“那位,你不?用管,只需把他?的爪牙一一拔了,朕在朝堂中,自能叫他失去所有。”
池宴拳头紧握着,因着用劲太大,还止不住地有些颤抖着。
暗卫站在一旁,沉默着。
池宴缓了好一会儿,挥了挥手:“下去吧。”
“对了,蒋家表弟要来京了,你着人在暗处好好照看着他?,莫要叫别人寻到了空子。”
暗卫方应下,又听池宴说。
“先太傅那得意门生,有消息了吗?”
“先前有人在杞县见过他?,可等到臣的人不知所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