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池宴什么时候将那图纸交给紫鸢她哥的,狄旎只觉得没过多?久,蒋知韫的书信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感谢狄旎做了个轮椅给沈公子,还送货上门。
狄旎一笑,近些日子来,太后一直蜗居在小佛堂里,便是宫外都有传闻,说池宴为了她,连生母的话?都不听了。
狄旎听到这些话?也不恼,却还是担心着太后的身子。
太后毕竟已经四十好几了,身子骨因着去了皇陵几年,也远不如从前。
狄旎思忖了片刻,想着等到这件事彻彻底底过去,再让蒋知韫进宫里来,叫太后也放心一些。
她一边想着,一边提笔在信中写了。
池宴最近来铜雀殿的次数比先前?少?多?了,狄旎也知晓,许是那蒋鸣的事。
蒋鸣想举兵攻进皇城,这并非是个好消息。
先前?虽是狄旎与池宴将好好的理由放在蒋鸣的眼前,想逼迫他快些下手,他们好早些清楚内患。
可如今感受到皇都内愈发的紧张,狄旎心里也有些燥了。
那日,池宴已经将自己的一队亲兵交给了她。
狄旎思忖了片刻,让塔娜去亲自教导他们。
池宴的亲军,练的都是京都皇城中的统一招式,便是到时候与蒋鸣他们对打,若是对方人多?,也见不着讨得了好。
可塔娜不同?,北狄虽是以蛮力著称,可女子习的武,大多是以巧力对阵的。
有些招数怕是京城里的士兵都没见过的。
宫里上上下下早就被池宴给把控住了,于是狄旎这一支军队,堂而皇之的养在了练习场里。
这是池宴麾下最精锐的军队,不过百人。
也是池宴给狄旎的护身符。
他从来没有想过,若是自己真陷入囫囵之地,会让狄旎来救她。
这只是能保证,狄旎在他领兵失败后,依旧能全身而退。
狄旎是北狄公主,按理来说,便是他出了事,她也会安然无恙。
可是据探子来报,蒋鸣私通叛国的对象,是北狄一个仇视北狄王族的大部落。
若是池宴猜得没错,他们原本是想先和起手来一起对付北狄王室,等到北狄落在他们的手里之后,再回过头来对付大启。
不过这回,池宴却将他们的动作给打乱了。
在乾清宫部署兵力的池宴,分神想着这个的时候。
忽然觉得自己可真棒。
看来不会过多?久,自己就可以成为狄旎口中的好皇帝的。
池宴信心满满的想着,却被人敲了一下脑袋。
“嘶——”
池宴揉了揉头,他抬起头来,便对上了许卿那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睛。
池宴一顿,不由心里生了一丝惧意,就像是当初还在太学时候,被蒋鸣抓住了他在下面玩蛐蛐。
他咽了口唾沫:“许爱卿,怎么了?”
许卿好像现在才缓过神来,他跪在池宴面前:“陛下恕罪,臣在乡野教书旧了,总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池宴听到他这个解释,心里一突,虽然头上还有隐隐作痛,可他还是站了起来,走上前?去将许卿给扶了起来。
“您是良师,有您在身边,是朕的荣幸。”
许卿也是听惯了好话的人,他也出声推脱了几句,但还是就这池宴的手站了起来。
他看了眼池宴手里的东西,开口:“陛下方才是在思考派兵的事吗?”
毕竟面前是一国皇帝,还是没有直说池宴方才是在走神,才?会被他敲的。
池宴从桌案上拿起地图来:“是的。”
“朕从探子那儿得知,蒋鸣的军队,大多驻扎在瞻洲。”他伸出手来一点,指节修长,有着说不出的好看:“就是这儿。”
许卿点头:“瞻洲地势复杂,山多水多,先前?都没注意到,竟是个易守难攻的地。”
“若是陛下想要一举歼灭,还需先将他们引蛇出洞才?是。”
“不错。”池宴继续说道:“可是他们有多?少?人,有多?少?兵器,朕却不清楚。”
许卿倒是不怎么考虑这个的:“总是有兵,也不会比整个京城的兵都多。”
“陛下除了禁卫军,手里还握着一支亲兵吧。”
这是向来皇帝们都心照不宣的事,许卿知晓,还是因为他的师父。
池宴点头:“确实,不过朕觉得爱卿也该知晓,这支军队,朕是不会拿出来的。”
许卿有些诧异,却也在意料之中:“也对,陛下亲兵贴身保护陛下,这是理所应当的。”
听了这话?,池宴却摇摇头:“不对。”
他想到了什么,脸上也带了笑意:“只是想保护一个人罢了。”
许卿看着池宴这个神情?,微微皱了眉头,他想到了京城中还在传的流言蜚语。
他近些日子来,一直宿在乾清宫偏殿,也没见池宴临幸过宫妃,对于那些传言,许卿也觉得就当个笑话?听听。
可如今,许卿看着池宴那荡漾的神色,和有以代指的话?,突然沉默了。
“陛下您说的,可是那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