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同床共枕,就宣告失败了。
宫女们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却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不?那么轻松的气氛。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等到了最后,还传到太后耳朵里去了。
太后差人拿了彤册给她看,翻开彤册,看着里边白茫茫的,没沾染上丝毫墨水的内页,太后不由得痛心疾首。
“虽说先帝也不?好女色,可也没阿宴这般避后宫如蛇蝎啊。”
这让她何时才能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啊。
太后心里发堵,想到了这些年来,唯一能让池宴侧目相待的娇人儿。
她叹了一口气,揉揉眉心:“告诉陛下,若是他日后不夜夜宿在铜雀殿,”太后哼了一句,继续说道,“那他便再也别想踏进慈宁宫的门。”
底下的宫女一愣,却还是听了太后的话,一字一句地告诉了池宴。
而之后,铜雀殿也同样接到了太后的“口谕”。
只是这口谕只有几个字,叫狄旎听了都有些语塞和?发笑。
等到夜里,池宴又半推半就来了铜雀殿时,一进殿里,便撞进了狄旎揶揄的目光里。
池宴感觉背后一凉,他吞了口唾沫小声说道:“阿旎,你怎么了?”
狄旎眼里似笑非笑的:“你知道,母后同我说了些什么吗?”
池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忽然想到了,在京中女子间畅销的话本。
什么恶毒婆婆逼迫貌美妇人,棒打鸳鸯,共赴黄泉...
池宴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母后难道到现在还不?喜欢你吗?!”
他有?些委屈,又带了些心疼的看着狄旎:“阿旎,没事,日后母后她老人家定会改观的!”
根本和池宴不在一个频道的狄旎:...?
她顿了顿,斟酌着开口,怕打击他的自信心,话语还是出奇的温柔:“母后说,你还小,让我担待着些。”
池宴:??!
他脑子一抽,怒吼道:“我哪里小了!”
这时的池宴,像极了竭尽全力想保全自己面子的小屁孩。
等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池宴说的是什么的狄旎,脸上有?些呆滞。
她话堵在喉咙里好一会儿,才憋出来句:“你这个没羞没臊的!”
池宴方才说完之后,还是有些后悔的,可看着面前人脸颊绯红,耳尖更是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了,他又起了逗人的兴致:“阿旎,朕哪里没羞,哪里没臊了?”
池宴刻意贴的她紧紧的,他面上虽显得云淡风轻的,可当女子身上的幽香却一直往他的鼻子里钻时,他却也心跳如雷。
狄旎原本还有?些紧张,可听到他那藏都藏不住的心跳声时,突然笑了出来。
池宴不解,还强撑着问她:“你笑什么?”
狄旎眉眼弯弯,再度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越不?想说,池宴便越挠心挠肺的。
终于,他闹的狄旎都有些头疼了,她板着脸对着池宴:“真的没什么。”
池宴将信将疑,却还是嘟囔了一句:“那你方才笑什么,搞得朕好没面子。”
狄旎听着他这话,又想笑了,可想着池宴那刨根问底的架势,她又把笑给憋住了,只留下一脸冷淡。
池宴见狄旎许久都没说话,又想了想自己方才的举动,以为他把?狄旎惹急了,便乖乖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等到狄旎回过神来时,池宴脸上已经满是“委屈,但我不?说”的神色了。
狄旎无奈,却也早就习惯了池宴这副模样,她自顾自的走到红木桌前,偏过头来:“用膳吗?”
提到吃饭,池宴的脸色一下就多云转晴,乐呵呵地走上前去。
可不知道这安稳饭,近些日子来,还吃上多少回啊。
/
乌云低垂,风雨欲来。
蒋鸣面色决然,看着面前身穿铠甲的将士们,悲愤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江山社稷危亡,国之将倾,皆是他池宴的过错!”
将士们一脸热血,执剑高呼:“杀蛮夷,清君侧!”
“拥太傅,镇江山!”
蒋鸣抬了手,让他们平息下来:“在场的壮士们,日后都是大启国的功臣,”
“本官代大启,谢过各位壮士。”
一呼百应,将士们眼睛通红,满眼的杀戮。
“大人英明,名垂千古!”
只是在太傅府后院,四处无人之际,一个身着月白色袍子的男子一把?合上了手里的扇子,摇了摇头,便往后门走了。
可刚到后门时,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低头叹了气:“不?是莽夫,却更似莽夫。”
说完这句后,男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蒋鸣那儿还沉浸在一片热血沸腾之中,他看着底下乌泱泱的将士们,心潮澎湃。
虽然这里边的人,不?如他想象中的多,可蒋鸣却觉得,足够了。
他垂着眸子,想着一举攻破皇城,直取池宴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