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上的烛灯渐渐远去,昏黄的光线落下来,在地上的橘子皮旁边投下暧昧的影。
少年将她放到榻上,她的下裳慢慢地从雪白的小腿上滑落,松松软软地掉在地板上。
从地上到床榻,两人的唇.瓣就不曾分开过,裴溪故闭上眼,手扶着她的腰,一路将她吻到枕上。
浅鹅黄的纱帐落下,少年低低的呜咽声传出。
木梯口处恰有脚步声响起。
“陛下,蕙姑姑让奴婢送碗热汤过来,您……”
新来的小宫女捧着汤碗,直愣愣地站在木梯旁,看见帐后交缠的人影,仿佛失了声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
宋栖迟仿佛梦醒一般,连忙抓过旁边的锦被掩在身上。裴溪故披衣坐起,伸手将纱帐挑开一道缝儿,皱眉看着?那哆哆嗦嗦站着?的小宫女,话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放那儿吧。”
“……是。”小宫女战战兢兢地把碗搁下,颤着声音道,“这?是蕙姑姑亲自煮的汤,说是给……给宋美人祛寒用的。”
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便逃一般地转身下了楼。
裴溪故坐在榻边缓了片刻,才站起身,把那碗汤端到宋栖迟面前,柔声道:“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
“……好。”
宋栖迟努力用被子将自己裹的严实些,小心翼翼地接过汤碗,一勺一勺地慢慢喝着?。
裴溪故就坐在她身旁,看着?她一点一点把汤喝完之后,才接过她手中的汤碗,放回到案几上。
等他回?到榻边时,宋栖迟已经侧身朝向里面,背对着他裹紧了被子,似乎是睡着了。
他弯下腰悄悄地看了一眼,少女眉头微蹙,呼吸仍是起伏不定,还带着些微微不稳的喘.息。
殿下是在装睡呢。
裴溪故忍不住笑起来,知道她定是害羞了,便也没说什么?,只轻轻替她掖了掖被子,就转身离开了床榻。
他本想去旁边的隔间里去睡,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了下来。
裴溪故思忖了半晌,然后才轻手轻脚地走进?隔间里,抱了床褥子出来,小心翼翼地铺在榻边的地上。
他将屋内的烛灯一盏盏吹灭,随着渐渐暗下来的光影,在地上慢慢躺下。
然后他侧过身,对着宋栖迟的方向,满足地弯了弯唇角。
真?好。
他终于,又能陪在殿下身边了。
*
翌日清晨。
蕙女官捧着早膳,早早地进了暖阁,一进?门她就发现,裴溪故并没有睡在一楼的软榻上。
她抬头往二楼望了望,犹豫了半晌,还是端着?手里的早膳,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
她刚刚走过木梯转角,就看见裴溪故跪在榻边的脚榻上,微微低伏着?身子,正用手背小心翼翼地去探宋栖迟额间的温度。
蕙女官震惊的险些说不出话来,她慌忙把早膳放到案几上,急切地提醒道:“陛下乃一国之君,怎么能跪在这儿?陛下还是……还是快些起来吧。”
“姑姑小声些。”裴溪故轻轻皱眉,有些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她的烧还没退,需多睡些时候,别把她吵醒了。”
蕙女官怔了怔,忙小声应道:“是。”
她素来是最知规矩懂进?退的,方才实在是太过震惊,才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
裴溪故扶着榻沿站起身,胡乱吃了几口早膳,便起身对蕙女官道:“朕先去上朝了,有劳姑姑替朕好好照顾她。”
蕙女官连忙点头道:“是,陛下放心。”
裴溪故走了没多久,宋栖迟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从榻上坐起,取过一旁的衣裳披在身上,正要下床,就见蕙女官低着头朝她走了过来。
“奴婢蕙容,是陛下宫里的掌事女官,往后美人的饮食起居,就都由奴婢来照顾了。”
她穿一件湖水蓝的绣荷宫装,一看便知是端庄稳重的人,就连此时行礼的姿势,都是一丝不苟地依着?宫里的规矩,叫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宋栖迟不由自主地跟着?坐直了些,伸手将她拉起来,“姑姑不必多礼。”
“奴婢先服侍美人洗漱更衣吧。”
蕙女官抬手唤来了几个小宫女,对她解释道:“这?些都是陛下拨过来服侍美人的,美人有什么?吩咐,只管喊她们就是。”
“……好。”
宋栖迟坐的直直的,任由她把一件淡红色的宽袖垂裳裙往自己身上套。
她本就有些拘束,蕙女官一口一个美人的叫着,更是令她愈发紧张了。
她对这?后宫妃嫔的等级制度知之甚少,听蕙女官唤她美人,也不知这身份是高是低,只觉着?听着十分好听。
左右都是阿朝封的,只要他喜欢就好吧。
蕙女官的动作极快,不一会儿就将她整个人都收拾妥当,宋栖迟站起身,刚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就听楼下传来一阵又轻又快的脚步声。
“美人,云贵妃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宫女(挂着绿色牌牌面无表情):给我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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