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欣鼓舞的语气,好像顾晓池是考试考了第一的小朋友,好像打架是什么值得大大鼓励的事。
顾晓池被她引的,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但还有一件事。
顾晓池放低了声音:“苇姐,抱歉,你送我的衬衫,被程凌菲扯坏了。”
“要战斗就会有牺牲!”葛苇爽朗大笑:“姐的衬衫多的是,随便你挑。”
“乱七八糟说什么呢,教坏年轻人。”
韩菁的声音响起,像是把手机抢了回来,一边催促葛苇:“别在这叨叨了,赶紧准备上台了。”
韩菁转向手机话筒,对顾晓池说:“晓池,葛苇今晚没安排,你不用在意。”
匆匆挂了电话。
安寒上完洗手间回来,趾高气昂一挥手:“去食堂!我请你吃饭!今天中午要好好庆祝!”
顾晓池哭笑不得。
一个个的,真把打架当天大的好事了。
食堂里,顾晓池非不让安寒给她买饭,自己打了一个白菜豆腐,就说够了。
安寒好说歹说,顾晓池才接受了她请的一瓶可乐。
“干杯!”安寒拿可乐瓶子跟顾晓池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打出一个响亮的嗝:“晶晶亮,透心凉!”
顾晓池一脸严肃,回忆她在公交车上听过的广告。
顾晓池认真的说:“安寒,你好像说错台词,串到别的广告去了。”
安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顾晓池,你真可爱!”
二人吃着饭,安寒压低了声音:“程凌菲嘴巴不干净该打,不过晓池,我得提醒你,程凌菲说的那些绯闻,我也看到过。”
顾晓池拿着筷子,沉默。
安寒说:“葛苇好像真的经常叫各种小鲜肉,去酒店房间,男的女的都有,还被拍到过。”
顾晓池往嘴里塞了一口白菜,继续沉默。
安寒接着说:“当然啦,人家的私生活是人家自己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葛苇是这样的作风,你跟她工作……该小心还是小心点。”
顾晓池点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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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下午的色彩课,顾晓池和安寒一起去了图书馆。
顾晓池从小干活,手脚利落,扫地、拖地、擦书柜,一气呵成。
不到两个小时,图书馆打扫完毕,顾晓池把抹布放在一边,眼神被书架上的一本《达芬奇手稿》吸引了过去。
伸手把书取下。
一双笑盈盈的眸子,狐狸似的,在书本空隙间露了出来。
顾晓池吓得差点叫出声,那边的狐狸,伸出纤纤玉指,在丰腴的唇边一比:“嘘。”
顾晓池的心跳如雷,犹未平息:“苇姐?”
葛苇神神秘秘,把一块巧克力放到书本的空隙处。
顾晓池注视着巧克力,精致的外包装,印着头披长纱的圣母像。
细腻优雅的笔触,顾晓池认出,是捷克新艺术运动的一个代表画家。
不知是不是葛苇,特意为顾晓池选的。
“尝尝看。”葛苇低声说:“说好了要奖励你。”
顾晓池伸手,撕开外包装,掰了一块,喂进嘴里。
“好吃吗?”葛苇舔舔嘴唇,自己也掰了一块,舌尖一勾,送进嘴里。
巧克力的滋味,在嘴里化开。葛苇带着一丝暗哑的声音,却比巧克力的滋味,更浓醇。
让人迷醉,心神荡漾。
顾晓池小声问:“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别您啊您的,把我叫老了。”葛苇笑道:“刚才进来的时候,遇到你那个同学了,安寒?”
顾晓池点点头。
葛苇勾勾手指:“你过来。”
顾晓池凑近。
顾晓池在左,葛苇在右,隔着一排书架,看不到更多,只能透过刚才放书的小小间隙,看到彼此的一双眼。
葛苇的瞳孔,原来是深棕色,缀满星辰般闪着光,像是里面藏着一条银河。
顾晓池觉得自己,被吸了进去。
葛苇纤长白皙的手指,透过书架上的小小间隙,伸了过来。
在顾晓池的唇角,轻轻一揩。
缩回手去,放到自己唇边,像嗜甜的小女孩,舔舔手指:“你嘴边沾巧克力屑了,别浪费。”
顾晓池愣在原地,凝眸,注视着对面的葛苇。
书架上的小小缝隙,像潘多拉的魔盒,装着最甜美、也最罪恶的诱惑。
只要顾晓池向着那缝隙伸出手,就能碰到葛苇的脸。
丰肌。秀骨。靡颜,腻理。
最魅惑的女妖,也不过如此。
顾晓池的手指颤动,微微抬起。
“呀,你们果然还在这里。”
一个明朗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响起。
顾晓池:……
手缩了回去,顾晓池转头,安寒拿着一根有她一人高的扫把,站在那里。
她的身边,站着的是系花贺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