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燕把?严湖送到家,雨停,雾蒙蒙的,她把?围巾解下来。
“你要拿回?去?”严湖愣愣问了一句,唉,这围巾本来就是许燕的,拿回?去天经地义,他真是多嘴!
许燕笑了笑,“不啊。”她抬起?严湖的手,把?围巾放在他手里,“麻烦湖老师回?去洗干净给?我。”
洗干净?严湖蹙眉,冷不丁问道:“你嫌弃我?”
许燕摇头?,“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只是惦记你家的肥皂味罢了。”
“肥皂味?”严湖低头?闻了闻袖子上的味道,呆头?呆脑问:“是这个吗?”
许燕笑而不语,十分?神秘。
她刚想转身,严湖猛然拉着?她,许燕抬眼,眼睛写?满疑惑,“怎么了?还有别的事?”
严湖咳嗽两声,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就是想和许燕呆在一起?,他松开手,假装自在道:“没事儿,就是想说,你明?天过来拿吧,我回?家就洗,一个上午就能?干。”
脑子一片浆糊,说出的话?逻辑性减半。
许燕低头?微笑,转而踮脚伸手,“你头?上的叶子我没收了。”
还没等严湖反应过来,许燕早就消失在夜色当中了。
许燕哼着?歌回?家,手里哪有叶子啊!再说,一片叶子落到头?上不可能?感觉不出来。
严湖摸了摸头?,呢喃道:“没收叶子?”
范文彦撑着?伞站在门口,眼底乌青,一看就没休息好,看了眼手表,晚上十二点十五分?。
“先?生,旅馆订好了。”
范文彦轻嗤一声,“覆水难收,回?去吧。”
“哎,我们回?旅馆。”
范文彦直直看着?手表,“不,我是说回?京市。”
“回?京市?”司机腹诽,那今天这波操作是闹着?玩的?当然,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吐槽一下。
“阿彦。”林青莱打开门,“既然来了,那就——一次性把?话?说明?白吧。”
范文彦抬头?看向林青莱,目不转睛,他慢慢收好伞,给?司机,“在车里等我。”
两人相对,谁也不肯开口说第?一句。
“莱莱,生日?……快乐。”
“谢谢你还记得。”
“你的一切,我怎么可能?忘记呢?”范文彦突然靠前,红了眼眶,嘴角微微冒出的胡茬透着?失意。
林青莱轻笑一声,她双手环胸,摇摇头?,“阿彦,以前的事情,我想了想,你说的对,我这样可怜的人,确实不该被?人喜欢,你能?记住我的习惯,我的爱好……真是难为你了!让我猜猜,你背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痛苦?”
夜色浓重,林青莱觉得有些冷,“不管你是谁,恭喜你,解脱了,以后再也不用死记硬背我的一切了。”
范文彦悲伤地合上眼睛,“莱莱,我们重新开始,在这里,可以吗?”
“覆水难收,这话?是你说的。”林青莱冷静地看着?范文彦,“我以为你很?清楚。”
范文彦父亲和林青莱签了打赌协议,林青莱赢了,范文彦父亲无颜面对失败跳楼自杀,范文彦潜伏在林青莱身边,在关键时刻,给?了林青莱一刀。
“莱莱。”范文彦冲上去,面色狰狞道,“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了。”
林青莱一根一根掰开范文彦的手指,“曾经我是这么认为,但现?在,从你牙缝里挤出来的,不叫爱,叫施舍。”
封景铄躲在门后,静静听着?。
“阿彦。”林青莱微笑说道,“你走吧,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一个满身满心都?是我的……男人了,在没有遇见他以前,你的一点偏爱都?会让我心花怒放,即使我知道这是假的,但是在遇到他以后,我发现?,爱这种东西,其实不需要强迫,挣扎,沉沦,不论我是谁,它就在那里。”
门被?关上,范文彦红着?眼睛,指尖戳进肉里。
影子被?微弱的光拉得很?长,范文彦失魂落魄走向车的位置,这段距离,漫长的好似没有尽头?一样。
司机连忙出来扶住范文彦,“先?生?”
范文彦任由司机把?他塞进车里,“走吧。”
回?到京市,已?经是中午时间,范文彦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公寓。
方形光晕一下出现?,“阿彦,人家现?在不要你了!我看你赶紧回?去吧,别在这个世界逗留了!不然主神追究下来,你又被?流放!若是再欠一个情债……无法想象!”
范文彦窝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方形光晕在他脑袋四周窜来窜去。
“既然她那么决绝。”范文彦稍稍坐起?来,轻轻说道,“那么就让她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吧。”
方形光晕往天上一弹,男人这种生物太可怕了!
“所以——你打算回?去了?”
范文彦摸出一根烟,喷到方形光晕上,一触四散,“复制一个我在这。”
同样中午时间,蒋吟到了。
“严哥。”蒋吟发丝落到脸上,鼻头?红红的,“是我,蒋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