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这无理之?人生得一副好皮囊,面若冷月,眼含嗔情,什么情态做出来也不惹人生厌,反而莫名地?叫人见了就先软了两分心肠。
不过?,太子殿下如今这副情态寻常时候可见不到。
太子自小就乖觉,因着依恋景淮的缘故,纵然内心冷淡厌世,面上却?也是极听话的。
随着他的年纪渐长,两人的相处模式也渐渐发生转变,主导权并不一直在景淮手中。
偶而,景淮也会像现在这样,明面上是他主导着,但实际上却?被容时拿捏着,完全没有办法应对,到最后只得纵容着他,完全由他去了。
年深日久,两个人的关系日渐亲密,直到一个月前,容时没有控制住自己,一时冲动?,吐露了心意,然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顿时就由亲密无间?,变得远隔山海,这海之?上还蒙着一团团的白雾,将两个人的视线也隔绝了,谁也瞧不清谁。
容时既后悔,又心慌。
刀山火海他也不怕,他只怕穿过?那白蒙蒙的雾之?后,什么也没有。
一片迷蒙,什么也看不见,他只能瞎抓。平日的持重和矜贵他统统不管,也无暇去管。什么法子好使,做什么心安,怎么做顺心……他只能顾上这些。
所以现在能把那铜币给景淮吗?
显然不能。
给了,景淮下一句肯定就是“有要务在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胡搅蛮缠……胡搅蛮缠能留住人,那就胡搅蛮缠。
容时仰面迎着景淮的目光,无所畏惧,理直气壮。
景淮都要被气笑了。他把人带到书房内室的小榻边上,扯下旁边一件备用?衣服的软绸腰带,先把人捆住了,然后自己在这书房之?内开始翻找。
容时的声音从后面幽幽传来:“对储君不敬,你?这是杀头之?罪。”
景淮拉开一个屉子,没回?头道:“那就请太子殿下小声点说话,别引来了人。”
容时果然小声了:“没用?的,不在书房。”
景淮动?作一顿,将翻找过?的一角整理成?原来的样子,然后回?到容时的身边,将捆住他手脚的绸带解开,妥协道:“罢了,既然你?喜欢,那就给你?吧,这是另外五枚铜币,随后我再写一册六爻八卦的书,也一并给你?送来。”
容时看着景淮从怀中摸出的另外五枚铜币,神?色怔怔。
景淮拿起容时的一只手,将这铜币放在了他的掌心。然后景淮摸了摸容时的头,如同?五年前容时还只是他捡回?来的一个小孩那样:“我留在东宫太久,会引来一些目光,我就先回?去了,过?几天来看你?。”
他要走了。
容时抬眼看他,神?色迷茫。
两人之?间?的雾似乎淡了一些,又似乎更浓了一些。
这样的变化让容时突然有些害怕,恐惧终于?在他的眼中清晰地?蔓延开来。
他一把抓住了景淮的手,景淮才转了一半的身体又转了回?来,兜头就对上了容时微微发颤的眼瞳。
心脏猛得一滞。
容时一愣。片刻后,他低头,额前的刘海垂下,将他的眼神?掩藏了起来。
景淮在容时跟前蹲下,一边膝盖着了地?,抬着头从下方去看他,手不自觉地?就抬起,抚上了他的侧脸。
那侧脸冰冷,微微湿润。似乎是落了泪。
景淮手掌僵硬,手指抖了一下。
是真的太过?分了吧……容时这孩子前不久还说喜欢他,自己却?接连躲避了一个月,刚刚的态度也说不上好,和他动?了手,又将他绑了一会……
景淮没法就这样离开,哪怕知?道这样只会让两个人的纠葛越来越深。
他的理智清楚应该怎么做,身体却?没办法彻底狠下心。
“对不起。”景淮指腹轻轻摩挲着容时的脸颊,语气和动?作都十分轻柔,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谁的梦,“我不走,你?别哭了,好不好?”
寂静无声地?侵袭进来。
许久之?后,容时才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下一刻,就抓住了景淮的手,俯下|身吻上了景淮的唇。
……
和上次粗暴的亲吻不一样,这次容时只是轻轻贴着。嘴唇柔软,带着凉意。他的手上还有刚刚被软绸带绑着,磨蹭出来的一圈红痕。脚踝上似乎也有,隐隐约约藏在衣摆里。
白的肌肤,红的磨痕,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垂下的如夜色流淌的墨发,绵密如雾,遮掩了大半个身子。
景淮眼眸一暗,吻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伙伴们过年好呀,今天早点更,然后我就要去和家人过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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