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埃维尔应声。
“当务之急是让我进去同他们交换,转移这群恐怖/分子的注意?力,再?实施紧急行动,救出所有虫质。国会那边怎么说??”兰德尔淡淡问。
埃维尔低头回道:“国会那边以您安全为名……坚决不同意?您亲自以身犯险。现?在?国会内部意?见也不统一,还在?开会吵得不休。”
兰德尔难得不冷静:“一群老?古董!”
“上将,您的安危关乎军部和?帝国稳定,若没?有国会点头,您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埃维尔拧着眉劝告。
兰德尔凝视着屏幕中?那只雄虫身影,冷声道:“接着去问。开会开会,开不完的会,我看他们是要真出了虫命才会点头。”
煎熬的十分钟到了。
目不转睛注视直播的帝国虫民们,皆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只边上的雌虫,竟然被真的拉了出去!
那只凑巧被蹲在?了一只面具虫身边的雌虫,本是参赛选手的陪队亲友,这次来只是为自己?室友加油。
他才刚满二十不久,仍在?读大学的年轻虫,被虫生突如其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变故吓得不轻,被抓小鸡一样拽出来时,双腿抖如筛糠,大脑一片空白,连求饶的话都惧得说?不出。
蹲在?虫群中?的顾遇环视四周,企图寻找围在?周遭这些面具虫的破绽点,夺到他们手中?的激光枪。
他身边的陆沉却动了动。
“少将——”顾遇低吼一声,反应迅疾地按住陆沉的手,“不要动!”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
陆沉没?动了,顾遇仍不敢松开他的手,死?死?瞪着他。
激光枪已经抵上了那只雌虫的额头,年轻雌虫颤颤巍巍,脸色苍白如丢了魂,弹幕也已为动真格的要虫命震撼得说?不出话,蹲下的虫群中?他的亲友们紧咬着唇,捂住嘴巴通红了眼。
“遇遇。”陆沉阖上了眼,不敢再?和?雄虫的视线对上,“我不可?能,眼看着任何一个无辜虫死?在?我面前。”
“抱歉。”
顾遇唇颤抖着,心?如死?灰,再?来不及阻拦,陆沉已冲那些面具虫喊出了声:“不要伤害他,你们要杀雌虫,换我来。”
远处顾奚惊诧,随蹲在?地上抱头的所有虫一起,茫然而复杂地看向那只坐在?轮椅上、却比谁都像站着的黑发雌虫。
弹幕也轰动了。
“换你来?”那一直无精打?采的雄虫少年显出了些许兴味,“你就是那个帝国骑士?倒是名不虚传,跟军部和?国会那些虚伪官僚截然不同。”
“既然你主动求死?,我也不妨成全你舍身成仁。”
高壮雌虫放下枪,把已经裤子吓湿了一滩的年轻雌虫推回了虫群中?。
“不过我还是好奇,”那少年露出天真又残忍的笑,“你都残废了,早被军部赶出来了,怎么还上赶着送死??替这些曾诋毁侮辱了你的虫子们?”
陆沉不答,也没?有任何心?情答。
顾遇低着头紧紧攥着他的手,用?力到掴出红痕,指尖安安静静,却偶尔抽动着暴露了他的情绪。散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让陆沉看不清他任何神色。
但陆沉也来不及看了。
两个面具虫上前来,想要推他过去。
少年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似乎不问清便不罢休,他无温度地问:“喂,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干嘛要护着那只雌虫?你认识他?该不会真是为了只陌生虫不要命了吧?”
“这些虫里面,正看着直播间的虫里面,可?能就有虫前不久还在?论坛对你大肆侮辱呢,陆中?将。这样你也要为他们送命,太没?脑子了吧?”
陆沉终于抬头,眸色平静地与他对视,辨不清任何情绪。
“没?有理由,你可?以认做愚蠢可?笑的本能。”
“或许,仅仅因为在?我入军时,曾对着军部联合旗发誓,守护这个国家及居住于这的虫民,至我身死?。”
弹幕竟在?那一瞬空白了一刻。
而后猛然爆发。
蹲在?地上的虫质们心?头涌起一股复杂悲切的热烈情绪,全通红了眼。
当获得帝国骑士勋章的那一刻起,帝国骑士这一称呼,对陆沉来说?既是荣耀,也成了束缚。或许退役后,他可?以心?安理得甩去这道束缚,但他始终做不到全然的心?安理得。
“果然可?笑。”那雄虫少年嗤然,淡淡下了结论。
在?面具虫们再?度靠近,欲推动轮椅时,竟发现?撼动不了分毫!
那紧紧攥着陆沉手背与轮椅把手的雄虫,猛然抬起头说?:“既然可?以换,那我来换,也可?以吧?”
陆沉始终冷静的表情破裂,牢牢回按住了雄虫。
但顾遇却缓缓放开与他紧握的手,仰头,表情百无聊赖地看向那少年:“无聊又愚蠢的交换游戏。”
雄虫少年偏偏头,无温度的淡金眸子问:“既然无聊又愚蠢,你又为了什么来?”
顾遇淡声说?:“为了另一个正义感过剩的虫而来。”
“反正我嘛,”顾遇也偏偏头,“是什么都无所谓的。”
“可?我们只杀雌虫,不动雄虫。”那少年金眸盛满凉意?,语调却有些苦恼地说?。
顾遇弯起弧度,笑得无害且单纯:“你们恐/怖/组织都这么有原则的吗?反正都是虫,杀哪一个不是杀,杀我还能在?民众中?激起更大的舆论呢,你说?是不是?星期一不上学的小弟弟?”
后面那句话很好地激起了雄虫少年的乖僻。
他缓缓举起枪,冷冷说?:“你是真的找死?……”
他话未说?完,虫群中?一只雌虫终于压制不住从一开始笼罩他们头上绵密的恐惧,精神崩溃,失声痛哭:
“雄虫、雄虫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要策划这种谋杀,为什么一定要杀虫,你们有什么不满……”
“你们也有好多是雌虫啊,为什么要杀同……”
“嘭”的猛然一声枪响,顾遇骇然回头。
那只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雌虫,已经被那少年一枪命中?,从额头击穿了脑袋。
“我最讨厌,有虫说?,”美得脆弱的雄虫少年冷淡道,“雄虫该是什么样的。”
“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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