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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1 / 2)


窦泽耳根一阵发热,心跳乱了几拍,嘴里含|着糖,推开霍司明,也不说话,低着头走了,他竟然……脸红了……

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初秋的穿堂风吹到他脸上,连脑袋上稍微长长了一些的毛寸都被风吹动,却吹不散他脸上的热气。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敢深想,只是低着头,走到公用卫生间去洗脸。冰凉凉的自来水打到脸上,终于降下些热度,他闭着眼,脑中不断回放霍司明温柔的眼眸、低沉的嗓音……他真的……比女人还细致温柔,却又像海一样包容、宽大……

自来水混着汗,顺着他的鬓角和鼻梁向下滑落,最终在尖尖的下巴汇合,继而滚至喉结……窦泽抹了一把下巴,将上面混乱的水滴一把甩掉……他撑着洗手台喘了一会儿气,听见身后很轻的脚步声,镜中映出霍司明俊秀的脸。他看着镜子,脸上已经恢复镇静,问:“你怎么也来了?”

霍司明提了提手中的食品垃圾,说:“来扔垃圾。”继而又问:“不舒服吗?”

“没有。”他嘴里还含|着糖,甜滋滋的,化了一半,终于还是说:“你以后……不要给我糖了,我不爱吃糖,。”

霍司明转身丢掉了手里的垃圾,饭盒碰到垃圾桶,发出砰地一声响,那声音又碰到墙壁一圈圈的回荡。他绕过窦泽,就着他刚刚用过的水龙头,洗了洗手,一边洗一边抬头看着镜子,没什么表情地说:“你若不想吃,扔掉就是了,我那里还有很多,万一有一天你想吃了呢?”

“……”窦泽舔|了舔嘴唇,连唇瓣上都是酸甜的糖果味儿……好似在嘲笑他——偷吃了还想赖账吗?

回到病房的时候,窦爱国还在阖着眼休息。开膛破肚是受大罪的事,麻药劲儿过了,那种被掏心掏肺的感觉便回来了,清晰地顺着医生留下的针脚疼痛着……

霍司明扔完垃圾回来,凑到病床那边去,轻声说:“伯父,大罪受完了,以后就好了。”

窦爱国还疼着,想与他对答,却只能发出短促的呻|吟声。霍司明止住他,道:“您好好休养,我先走了,晚点再来看您。”

刘青终于恢复了神智,有了些精神,对霍司明说:“今天麻烦你了,小霍。”这个称呼上的变化不太惹人注意,但霍司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略微露出笑颜,终于不像初次见面那样拘谨,说:“您太客气了,阿姨。”

谢小南今天的针已经打完了,她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用霍司明昨天送得学习机读拼音,两片小小的唇瓣蠕动着,却没有发出声响。在房间里,像一个会呼吸的玩偶,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给忙乱中的大人们添麻烦。

窦源见霍司明要走,赶忙招呼谢小南说:“南南,快来跟司明舅舅说再见。”

谢小南便摘了耳机,把学习机放到一边,爬下沙发,对霍司明摆了摆手说:“舅舅再见。”时隔半个多月,她还记得窦源的叮嘱,要对司明舅舅亲近一些。

霍司明果然笑了笑,回复她道:“再见。”

窦泽将他送至楼下,说:“我明天还有一天假,估计也不能回去,你自己吃饭,不用管我。”

霍司明不理他,答非所问道:“我想摸|摸孩子。可以吗?”

“……在这里?医生说四个月才有胎动,现在摸不到什么的。”窦泽有些慌乱,说:“万一有人来……”

“现在离四个月不过差几天。”霍总指了指小花园的方向。“那我们到那边去。”

秋风拂面,医院的小花园里已经有些残花败叶,只有少数派还直|挺|挺地傲立在那里,大约用不了多久也会跟从大趋势,在某场秋雨中悄没声息的颓败……

窦泽微仰着头,解了皮带扣,双手提了裤子站在那里,隔着衬衣露出微微起伏的腹部,他的肚子要比同时期的正常孕妇小上许多。上面的肌肉已经不明显,只是紧绷绷的,遏制了胎儿的成长似的,紧紧裹着它。

霍司明半蹲在他身前,眼睛盯着那里,看了一会儿。窦泽有些着急了,催促他:“你快一点,万一有人来……”这对话内容似乎有些暧昧,叫他说了一半住口,又道:“大概之前都是我的错觉,医生说四个月以后才会……”

霍司明的手已然覆上了他的肚皮,这诡异的肢体接触叫他马上住了嘴,颓然垂下头,不再开口。

那里果然没什么异动,附耳上去也听不见声响,霍司明的大掌顺着他肚皮的弧度游移抚摸了一会儿,窦泽的耳根已经冒出了汗,他的脸又红了,催促道:“好了吧?”

霍司明见好就收,说:“好像又长大了一点。”又单膝跪地,帮他理衬衣和裤子。

窦泽不自在的向后撤了一步,说:“我自己来。”

霍司明站起来,拍了拍膝上的灰尘,道:“我一会儿来给你们送饭,你到楼下来接,我就不上去了。”他果然还是体贴的,也怕出入过于频繁引得窦家人怀疑,雷锋一样的牺牲,只叫一个人知道。

窦泽已经扣好了皮带,说:“你别来了,我在医院的食堂里买点就好了。”

“外面的不干净,我已经让保姆做好了,不吃也是浪费。”

窦泽便不再反对,双手顺着裤缝擦了擦,抿了抿嘴,看了一眼霍司明说:“今天谢谢你了。”霍司明太温柔、也太体贴了,没人能抗拒这种温柔,当然……除了某些出格的肢体接触。

霍司明伸手握了握他的,窦泽强忍着没抽开,便听见他说:“你好好的就行了。”

窦泽送走了霍司明,上楼的时候擦了擦额上的汗,心虚地在楼梯间里转了几圈,才回病房,好像刚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窦爱国的身体还很虚弱,不能进食也不能喝水,处于痛苦的梦境,时梦时醒,一时看到床前的妻儿们,又露出满足的神情……即便是苟延残喘,也好啊……

或许是受了惊吓,手术前虽也听了各种可能出现的后果,可只有当人真正推进去了,才有所觉悟似的。刘青这天下午一直坐在窦爱国床前,不知在想什么,两眼直直盯着他,过一会儿,每见他睁眼,就要唤一遍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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