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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44章四十四只小黑子(2 / 2)


楼梯内已然空无一人,留给中原中也的,只剩下电话被强行挂断的忙音。

──

重新睁开眼时,黑子哲也并没有感到太多不适。

杀手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刻浑身紧绷,即便周遭环境没有任何改变,他依旧屏住呼吸,小翼翼将大门推开一条缝隙,又暂且将手机打开至拍照界面,借由摄像头观察走廊内情况。

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仍旧在家医院内,环境没有生改变。

紧张感略微消退些许,黑子哲也重新将手机凑回耳边,试图继续将交谈跟中原中也进行下去,却讶异现电话已经挂断,信号也同样显示圈外。

信号不好吗?

即便回到走廊上,他的工作专用手机仍旧无法接收信号。

黑子哲也渐渐感到不妙,然而率先打断他焦虑的,却是陡然出现在道路面前的一位常服青年。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造型极为诡异的雕塑,约莫巴掌大小,单看外轮廓憨态可掬,奈何五官凶狠,牙齿密集又锐利,像是狸猫和鮟鱇鱼的结合。雕像不是单纯用一个丑字形容的,不知道雕刻出玩意的工人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再然后,便是捧住座雕像的左手,五根指头皆被医用胶布包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什么伤,或者干脆是传闻国中二年级高的病症──中二病。

黑子哲也却知道两者都不是。

他走上前去,礼节打招呼:“好久不了,绿君。”

正如他的姓名,绿真太郎的『色』与姓氏完全相同。他向来是种好学生,上课认真努力,成绩也名列前茅,唯独言行举止过于特立独行,也是个实打实的怪人,本质还是傲娇。

就像现在,明明他早就看到直冲自己走来的黑子哲也,偏偏要装作才看到的样子。

“黑子……为什么你会在里?”

黑子哲也随便找了个借口:“路上不小摔了一跤。”

“哼,水瓶座今天的运势是最后一位,幸运物是医用绷带。”

不出所料,个头甚高的绿真太郎推了推眼镜,重复今天早看到的晨占卜,将黑子哲也所属星座的幸运物告知,表现说不上的别扭。

大概就是傲娇。

“么冒冒失失的,全国大赛的预选赛,可不要败太惨了。”

黑子哲也:“……”

不对劲。

黄濑凉太已经把他放弃篮球的消息传达给全员了,没道理绿真太郎还是副一无所知的模样,甚至默认她会参加全国大赛。

他猛地转过身去,直奔向灰崎祥吾所在的病房,一把打开大门。

病房内空『荡』『荡』,原本为了透气半敞开的窗户如今紧闭,窗帘也老老实实收在两侧,温润阳光穿过透亮的玻璃散落在地面上,肉眼可的无数灰尘的光束中悬浮,画面静谧、空旷。

唯独没有人在。

病床上整洁平整,叠好的被褥放在床头,被枕头压在下方,是原本灰崎祥吾所在的地方。

为了方便处理自己的枪伤,他特意给灰崎祥吾办理了独立卫浴的单人病房,倒霉孩子过了危险期,便一直在病床旁警戒,防止后续会有更多变故。

某个荒诞的想法逐渐在他脑海里成型,黑子哲也背过手去,立刻将他工作用手机关机,藏进裤子口袋内。

他装作没事的人一样,重新将病房大门关闭,在绿真太郎愈不解的目光中,走到对方面前站定。

“绿君,否借用一下你的手机?”

黑子哲也流『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神『色』,指了指自己绑有绷带的左臂。

“摔倒的时候我不小把手机也摔坏了,现在跟家里联络不上。”

多亏他前不久刚换过绷带,血『液』尚未来得及渗透,不然个说法不糊弄过去还另说。

“……”

绿真太郎毕竟是个彻头彻尾的傲娇,即便面『露』不满,照样还是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黑子哲也。

他目光隐晦的落在黑子哲也左胳膊处的绷带上,被眼镜遮挡住的眼底潜藏了些许极容易被忽略的关切,没有言语。

“谢谢。”

黑子哲也沉重吐气,手中紧握住绿真太郎的绿『色』翻盖手机,指尖在拨号键上微微颤抖,屏住呼吸许久,才敢落下。

到最后的拨通键时,他又一次迟疑了,以至于连面部表情都无法维持住往常的平淡。

电话终究拨通。

年颤颤巍巍将听筒凑到耳边,底有微弱的音在不断呼喊。微小的希冀宛如在裂缝中艰难扎根生长的幼苗,挣扎触碰向阳光。

让它接通,哪怕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也好,不要让他继续摇了。

【里是黑子,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接起电话的人是一位女,音听是礼节的温柔,似乎好奇通来电背后的人是谁,为什么不说话,出疑『惑』的音。

黑子哲也艰难张了张嘴,双唇是前所未有的干涩,喉咙也仿佛被阻塞,除了微弱的气音,无法出任何响。

快说出来,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词汇,快点说出来──

“……妈妈。”

个词汇仿佛耗尽了黑子哲也全身力气,甚至无法抑制视野的模糊,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

电话另一头的女一愣。

她的语气很快疑『惑』转变为熟稔,还传来一阵叹气似的笑,

【是哲也啊,出什么事了,没有用自己的手机?】

“……”

【哲也?】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说一,我晚上要和朋友聚餐,晚饭可不在家里吃了。”年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自己混『乱』不堪的情绪压制回去,眼里沤的泪亦是同样,唯有微微泛红的眼角昭示他情绪的激。

他像是落荒而逃的失败者,狼狈不堪,急急忙忙将电话挂断,不知在害怕些什么。

“就样。”

黑子哲也抿嘴,将手机归还给绿真太郎,没有去看对方表情如何。

收回手机的青年只是轻哼一:“真是拙劣的谎言,是怕家人担吗?”

“是的。”黑子哲也没有抬头,轻回答,“自己家的孩子突然消失的话,会担的要疯了吧。”

即便目前无法确认自己所受异力的效果是幻境,还是对现实的捏造,黑子哲也都不认为自己够重新回归父母的怀抱。

他不是个乖巧升学的学生,他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

年的眼底一片灰暗,是亲自将希冀的火光掐灭后的余烬,宛如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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