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程墨努力多吃饭,多休息,因此?恢复得很快。在一个月以后,他出院了。
按照程母的意思,是希望儿子在附近找个招待所再住些日?子,毕竟受了这么严重的伤,长时间坐车对身体也是一种伤害。
她提出自己?的意见之后,发现?在场的其他四个人具都沉默。
顾老?就不说?了,那是老?首长、老?前辈,不说?话是正常的,为啥儿子的战友和大儿子都一脸不赞同呢?
程母:“程墨,你说?娘说?得对不对?”
程墨目光坚定,“我?一定要回去,现?在就走。”
刚办完了出院手续,这会儿是上午十点多,如果赶一赶,应该可?以在天黑之前到达县里。
“我?去发动车,一会儿你再下来。”四哥说?完就转身走了。
程大哥默不作声地给弟弟收拾东西,程母十分不理解,“哎,你咋不帮着劝劝?”
“娘,您就别拦着二?弟了。”
这些天程墨为了恢复身体所做的努力他都看在了眼里,如今如何忍心拦着弟弟去见林蜜。
可?惜啊,娘还不明?白呢。
程母果然一头雾水,却拗不过大家,只好跟着收拾东西,最后扶着程墨出了医院。
顾老?和管家有自己?的车,程大哥和程母以及程墨上了四哥的车。
四哥特?意找了一块软垫子铺在了副驾驶上,程墨坐上去,觉得屁*股底下软绵绵的,很舒服。
一路上,程墨都没有说?什么话,程母以为他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就没有多想。
程大哥和四哥却隐隐有些明?白,别看程墨人在车上,恐怕心早就飞去了林蜜身边。
下午五点半,林蜜准时下班。
财务工作已经步上正轨,现?在会计师傅只是从旁指导,日?常的事务都已经交给林蜜做了。
上周,宋哥当着大家的面宣布林蜜转成正式工。
这代表着林蜜的户口可?以转到县城里来、成为真正吃商品粮的人了。这绝对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除了江月以外,其他的售货员都纷纷来恭喜她。
玲玲还笑闹着让林蜜请大家去国营饭店吃饭。
林蜜自然满口答应,约定这个礼拜六晚上下了班去。
在单位里有同事在,林蜜并不觉得怎么,一旦下班,她就会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独。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她没有收到来自程墨的任何消息,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
也许,他已经妥协了。
这很正常,毕竟反对的人是他的亲生母亲-林蜜这样劝说?自己?,一遍又一遍。
可?过不了一分钟,她的心里就会升起一种隐隐的愤恨来:他怎么就那么容易屈服?难道他对她的感情就只有那么一点点吗?
每个中午,每个晚上,林蜜独自待着的时候,这样的矛盾都会来回来去地在心里缠绕翻滚,只把她弄得憔悴不堪,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这天晚上,林蜜和往常一样从商店里出来,推着女式自行?车正要骑上去,就听见有人喊,“弟妹,你看看谁回来了?”
林蜜几乎是在听见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就转过头去,她认得这个声音,这是四哥的。
四哥是程墨最好的战友,四哥叫她“弟妹”。
所以……
四五步远的地方停着一辆吉普车,副驾驶的门被人从里头打开,有人从车里下来。
他的动作非常缓慢,但不知道为什么,林蜜就是从这缓慢的动作中感到了一种急迫。
这个人,他非常急迫地想要走过来。
这个念头刚刚出现?在脑海中,林蜜的腿就不由自主地朝他迈过去,第?一步迈出去,接下来就顺理成章-她跑起来。
距离并不远,起跑到扑进他怀里的时间只是一眨眼。
林蜜被一双坚实的臂膀紧紧搂住,她有些喘不过气,但又有一种奇异的安全感。不想离开,希望永远不用离开。
他的呼吸声细细密密,就在她的头顶。他的气息还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那是来自医院的。
所以,他刚出医院就来见她了。
林蜜的心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埋在他怀里,很久很久。
一直到有人在旁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林蜜才幡然醒悟,瞬间觉得脸颊发热。
她轻轻地挣脱开程墨的怀抱,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发现?身边站在几个人。
程母、程大哥,顾老?,老?管家和四哥都在。
不仅如此?,路上的行?人还时不时回头往这边看。
林蜜不由懊恼,刚才太过忘情,都忽略了这是六十年?代,她和程墨这样当街拥抱,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稀罕的事儿。
其他人或是好奇,或是羡慕,只有程母脸色僵硬。
“程墨,你赶着回来就是为了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