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姨娘私底下攀咬争宠,庶女私底下互踩,对于夏温氏来说,乐得她们咬成一团,只作不知。
夏温氏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最大的两名庶女又巴结的紧,她乐得表现自己的慈善宽仁,自然愿意这俩姐妹出来见客,至于其他的亲娘还年轻又得宠的妾室,庶子女年纪尚小的,自不肯令他们出来见客。
当日无事,三位少年不过讨论课业春闱,柳明月则与温毓欣相互熟悉了解,又问外祖家之事,温毓欣则捡一些事情告诉她,又有夏家两名庶女捧哏,这一日柳明月在夏家也算过的愉快。
到了晚上,柳明月则与温毓欣同住在温氏的院子里。
万氏来的这两日,都与女儿住在温氏院里。温氏径道:“我与弟妹经年未见,又喜欢欣姐儿的紧,想同住在一处,也好亲热亲热。”夏监丞极少来温氏院里歇息,晚上则多时歇在妾室房里,夫妻俩也就是饭点能见一见。
不过依着万氏所见,乃是夏监丞后院妾室通房庶子女将夏府挤的满满当当,根本腾不出客院来,才不得不令万氏母女客居主院。
柳明月从未曾有过与同龄的姐妹同床共枕的经历,兴奋的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搂着温毓欣好一顿揉搓。
温毓欣也很是喜欢这位小表妹,见她天真娇憨,想想夏家这般情形,暗替她可惜,旁敲侧击的打探:“表妹觉得夏表哥怎么样?”
“夏表哥……就那样啊,不太爱说话。”其实是从未细致观察过而已。
温毓欣见她对夏子清果真并无半丝爱悦之意,又偷偷附在她耳边道:“怎的我听闻……夏家有意与你家结亲呢?”
她这本是试探之语,哪知道话一说完,小表妹当即笑出声来,又红着脸瞪她一眼:“姐姐这是瞎说什么?我阿爹从来可从来没这样想过。”忽又一怔:“难道姐姐竟是听到什么风声不成?”
温毓欣见她神色正经,决非玩笑,心中也是一怔:难道只是单纯的夏表哥对小表妹有私情不成?
“表妹你就在骗我吧?你怎知道小姑父无此心?”
柳明月咬咬牙,俯耳在她旁边,小声将她已过了小定之事讲了出来,脸儿红红,愈加惹人爱怜。
温毓欣一听此话,顿时傻住,果然是夏家表哥心里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可惜小表妹全然不知,又小声问她对方是何许人家。
柳明月前世尚有个闺中蜜友沈琦叶可以倾诉些小女孩子心事,可是今生交好的数人,黄岑叶是个欢乐的性子,罗瑞婷又对薛寒云有情,更不好谈这些事,至于几位师兄家的姐妹们,也未深交到可以谈心的地步,今日遇上温毓欣,竟然似终于遇到了可以倾诉的人,当时红着脸小声将薛寒云之事讲了。
温毓欣听得呆住,先是想着这薛寒云无父无母,将来哪怕柳明月嫁了,也大可住在娘家,不必别府另过,便极是羡慕柳明月;又听他拼死救了小表妹,更添好感,再听他为人稳重端方,竟是个文武全才,又哪里是夏家表哥可比,顿时真心为柳明月高兴,只盼将来有机会见这位妹婿一面。
女子存世,总以归宿为要。
第二日夏子清带了众人出门踏青。
温毓欣窥着机会,迫不及待背着众人将柳明月已与薛寒云过了小定,小姑父从无与夏家结亲之意偷偷告诉了温友年,兄妹两个顿时相对而笑,暗暗觉得夏子清的可怜可笑可叹之处。
放眼去瞧,远处夏丹玉与夏蓓玉正陪着柳明月放风筝,夏子清与温友思皆在附近,但夏子清目光游移,视线多是向着柳明月。
可惜小表妹对这位表哥忽视的很彻底,目光全被天上飞的极高的风筝吸引,更有那位薛寒云的贴身小厮就站在不远处等候吩咐,这格局便有些奇异的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