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突然笑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只是觉得,人生中能有这样精妙的时刻,简直可遇而不可求。
在苏康,墨远宁很干净,她知道。
那是因为他早就把苏康当做自己的产业,既然是自己的产业,怎么能不尽心尽力,里里外外都要干干净净?
苏康里有不少人,恐怕私下里都在替他扼腕,觉得她的手段太狠。
她逼走了他们眼中正直善良的好上司,十足的豪门薄凉女,一点不讲夫妻情分,用完就扔。
所有人都以为她大获全胜,以墨远宁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样子,这个孤高尽责的正人君子,必定不会用什么肮脏的手段来对付她,自然是铩羽而归,含恨离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一直在等这一刻,从墨远宁转身向公交车站走去的时候,她就在等着这一刻。
他会卷土重来,她在那么多人面前让他颜面扫地,她触了他的逆鳞,足以彻底惹怒他。
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结束呢?她和墨远宁之间的。
墨远宁只是安静地半跪在床侧,看她笑得有些歇斯底里。
他还是充满耐心,等她笑了好久,渐渐停下,才温和地说:“小月,你这样很不好看。”
苏季眼中还有未尽的笑意,侧头看了他一眼,神情愉快:“不会比像条狗一样滚出苏家的墨先生你,更加难看。”
墨远宁如果会被她一句话激怒,那他就不是墨远宁,果然即使被她谩骂,他还是带着一脸近乎温柔的笑意看着她。
他们所在的这处房子,不再是她上次被绑架时关押的阴暗地下室,而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卧室。
落地窗子,烟灰色天鹅绒窗帘,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看树的高矮,他们应该是在二楼。
墨远宁再次抬起手,看样子是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她却飞快地把下颌甩开了,同时冷笑:“别碰我,我不想被狗咬。”
她把话说得太狠,城府深如墨远宁这样,也有些被震动,他起身退开两步,轻叹了声:“小月,明明我们可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他是说即使父亲死因不明,哥哥被害瘫痪,她自己被捅了一刀差点死掉,而她又明明知道一切的幕后主使都是他,她也应该继续跟他假扮成夫唱妇随的和美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