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花言巧语,我不信你。”
莫洛不在意地耸耸肩,“我要想害你们的话,早得手多?少次了。”
从沮丧的打击中慢慢醒过来,楚离的思路也变得清楚不少。
他说:“以前我问过你为什么要帮我隐瞒桃夭的身份,你说想看看能不能改命,我一直觉得奇怪,桃夭能否改命和你有?什么关系?”
莫洛挠挠头,哈哈一笑:“再不走桃夭就跑掉了?。”
风卷着沙尘扫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楚离的身影也逐渐变得虚幻起来。
他的话却被风清晰无比地送入莫洛的耳中,“在天虞山时尚不明显,自来到凡间,你的出现总伴着鸦啼,还有?你给我的那两片金乌羽毛。”
“传说金乌是浑身赤金的神鸟,原本是天帝的儿子,因犯下弑父大罪,万年前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北溟海底,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莫洛抬头注视着太阳,阳光太耀眼,刺得他眼睛生疼生疼的。
他永远在笑,只是这一刹那脸上的笑容变得那样寂寞,“是啊,那人怎么样了?如果?知道有?人能记起世间还有?个他来,说不定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楚离早不见人了,回应他的只有尘土打在瓦砾上的沙沙声。
阴风阵阵,松柏在夜色下悲鸣,坟间星星点点的磷火应和似的一闪一灭,吓得香茹抱紧了?桃夭的胳膊,手冰凉冰凉的。
桃夭无奈道:“你好歹也是个修真的,竟然怕鬼?”
香茹哆哆嗦嗦欲哭无泪,“一个两个的我当?然不怕,这可是幽都,满城都是恶鬼邪祟谁不怕?说来奇怪,我们怎么掉到这个地方了?”
“还是先找到玉虚师叔再说吧。”桃夭挽着她,顺着小路往城内的方向走去。
秃鹫将她带到这里却再度消失,桃夭摸不清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她很清楚来者不善,尤其那个未见其人的鬼卿。
前世阿吉妈妈遇难的那片幻林,肯定是出自鬼卿之手,两次的黑雾一模一样,她绝不会认错。
桃夭抿了抿嘴角,秃鹫、柏仁、梅玲,这些魔物一个两个的拼命劝诱自己,单单因为自己是个戾气过重的怨魂?
“你的胳膊怎么了??”香茹突然惊叫道,“皮肤都裂开了?!”
桃夭低头一看,寸寸肌肤如碎纸一样飘落下来,不禁苦笑:“这个皮囊终于承受不住了,我必须得找个替代品。”
香茹忙道:“我身上还有?不少灵石,银子也不缺,幽都肯定有?卖纸张笔墨的铺子。”
桃夭无所谓:“还是先找人,幽都里不是鬼怪就是妖魔,即便有?凡人也早见怪不怪了,我用不着隐瞒身份。”
香茹掏出一张追踪符,刚要烧却被桃夭摁住了,“不能用仙家法术,这里可是幽都!”
“那可怎么办?”香茹真要哭了。
桃夭一指城门口迎风招展的布幌子,“算一卦。”
从上到下四个大字“铁口神断”,龙飞凤舞,在夜色中泛着碧幽幽的磷光。
香茹嘴角抽抽,“幽都也有?江湖骗子?骗鬼吗?不过这字写得不错,怎么看着那么熟悉?”
桃夭看着她,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叹道:“过去瞧瞧就知道是不是骗子了?……话说,也许这就叫缘分。”
“什么意思?”香茹一如既往的犯起迷糊。
逐渐近了?,香茹才发现幌子最下面还有?一排小字:“不准不要钱”。
香茹忍俊不禁:“准不准还不是他说了算,当?卖西瓜呢,不甜不要钱。”
算命先生猛地抬起头,仿佛被电击了一下浑身一颤,失声道:“是你?!”
香茹的笑容凝固了,立时也怔住,半晌才不知所云地说:“是我,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特地找你来的,我找我娘……你,还好吗?”
君迁子也是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挺好的,带着她俩没地儿可去,只能来这三不管的地方。你娘出了什么事?一般修真人进不来幽都,你是怎么进来的?”
香茹木讷道:“就是,我娘不见了?,我醒来一看,就在这里。”
桃夭见这俩人说来说去说不到重点,便把来龙去脉解释了?一般,君迁子听着听着,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也不说话,拿起龟甲起了?一卦。
“大凶,正西,伤重。”君迁子起身收拾了摊子,“幽都不比别处,走吧,我陪你们一起去。”
桌下钻出只白狐,呲溜一下攀到他肩膀上,顺势围在他脖颈间,毛茸茸的尾巴调皮地扫来扫去。
君迁子轻轻挠了?两下白狐的脸颊,模糊不清说了几?个字,白狐便不动了,乍看就像一条狐裘披肩。
香茹眼眶火辣辣的疼,鼻子也酸得厉害,可到底没勇气说“不用了”。
桃夭有意引开话题:“君迁子,你在幽都多久了?,见没见过一只大秃鹫?”
香茹也问:“淫/魔梅玲你能算出在哪里吗?我娘就是为了?降伏她才受的伤,还有?鬼卿你知道是谁不?”
君迁子脚步一顿,默不作声盯了她二人半晌,忽一拍脑门,“我这什么运气……你们碰上的居然是魔界三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