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外的言语,让所有听见之人都不由得变了脸色,各自心里都打?起鼓来?。
一个好事的学子,嬉笑着拍了怕郑飞鸿的肩膀,“怎么,你知道什么有趣的内情吗?”
“是啊,不然你这话传出去,人家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飞鸿兄,还是慎言啊,尤其赵家在本地那可是颇有声?望的大族,谢家就?更不用是说了,人家可都不是吃素的。”
郑飞鸿神色依旧淡漠,“我说的又不是谢赵两家,姓云的那个小子,本身就?来?路不正。”
一年轻学子有些疑惑道,“云辰什么来?路,咱们倒确实不清楚,不过他进?书院前就?跟谢三认识,夫子们对他更格外看重,看他平时吃穿用度,也是精致贵重,出身应当不差啊!”
郑飞鸿没再?说话,只淡淡地冷笑一声?。
不管怎样?,他们现在到底是慈溪书院的学子,一个团体有这个团体的规则,什么身份也有对应身份的规矩,他们要么出身贵族,要么腰缠万贯,要么满腹诗书。
他们可以对自己的同窗不满,甚至可以光明正大怼人,但又如何能同小女子一般,背后说他人的家私闲话呢,岂不为人耻笑,等他日后出人头地之时,再?被翻出来?,更是一桩丑事?
更何况,他刚才也已经透露出一点?风声?,大家嘴上不说,但有心人恐怕也难免会?有几分猜测?
毕竟,这小子在书院里确实备受夫子宠爱,看他不惯的人绝对不少。
路上行人不少,伴着大雨,马车的速度放得比平时更慢几分,云辰下车之时,天光已经熹微,家中所有屋子都点?起了烛火。
在温暖的灯火下,一家人如往常一般吃饭聊天,饭后,云辰照旧给肚子里的小家伙念了几篇诗文。
梁枫坐在烛火下,翻阅着一封封信件,这都是上个月江南道各地分店交上来?的报告,随着信件一起来?的自然是大笔的流水现银。
先前云清还曾打?趣,他们现在可以“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
这两年里,慕云庄向?外拓展迅速,舒州府下辖的其余七个县城,以及距离舒州较近的宣州、抚州、洪都、永州等地都开设了分店,共计二十一家。
外地慕云庄的建制,与?舒州本地稍有不同,未免管理?不便,它们是铺面和作坊连在一起,后面生产,前方售卖,各地都自给自足,只需舒州这边每季度送一次新?的产品试样?过去就?行。
在交通和信息都极为不便的古代,这样?的运营方式,才是最正常的,也是成?本最低的,谢家雪凛书局也是每一州府都有自己单独的刻印坊。
三年前,梁枫特地把作坊建在杏花村里,最大的目的,还是为了改善村人的生活条件。
各地分店,每家两个掌柜,分别主内和主外,这些掌柜,有的是梁枫千辛万苦跑人口贩卖市场搜寻来?的,也有些是根据招聘告示,主动卖身来?的,但无论如何,都保证每店至少一半人是梁枫的家奴。
于?此同时,梁家卤味铺也以加盟的形式,在对应的各地开了分店。
当然,这很大程度上有赖于?谢恒的帮扶,尽管对于?他来?说,顺便多帮梁枫看顾一家小铺子,不过是抬抬手的事,根本不费什么功夫,只要谢家当地的管事去露个面,那各处的聪明人们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
毕竟,慕云庄的存在对于?雪凛书局的生意,有极为巨大的助益。
谢家二房这两年,凭着书局的丰厚利润,在银钱上相当松快,再?加上梁枫之前在九皇子一事上的帮忙,谢恒本人对梁枫洒脱的性格也极为欣赏,这点?小事,自然是无有不愿的。
梁枫慢慢叹了一口气。
云清轻抚肚子,凑着小脑袋过来?问道,“生意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有。”梁枫百无聊赖地摇摇头。
“那你这是怎么啦?”
“烦的,为什么要我看啊,如果只用坐在家里收钱就?好了,看这些账目,看得我头晕脑胀的。”
云清翻个白眼,“你就?是懒得,掌柜们不都按照你给出的账本要求,画格子、条条框框、进?出账时间?,写得那么清楚了,你还嫌烦。”
“可是有二十多本呢,真?想请个人来?看啊!”
云清挑眉,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这二十多家铺子,每月可是上万两白银的数目,让别人看,你放心啊!”
梁枫叹气道,“都现在这份上了,银子对咱来?说,其实也就?是个数字罢了。”
云清转了转眼珠子,试探着问道,“夫君,你觉得咱们每年拿一个月的利润出来?,做慈幼院怎么样??”
“怎么会?生出这个想法?”
梁枫虽然问话显得极其惊讶,但是仔细一看,眼里却在隐隐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