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不会熬糖,他先把果子挤出汁水,再放进锅里小火慢煮,等咕嘟咕嘟变得粘稠了以后关火,自然温度降温——做出来的东西更像蜂蜜,很粘稠,也足够甜,但是不能像红糖和白糖一样变成硬块。
这样的糖浆不便于携带也不利于储存,但在缺少糖分的现在,也已经足够了
烧好的木炭也投入使用了,然而并不能锻造钢铁,温度还是不够。
所有烧炭的人都很失望,怎么找到煤,这才是重中之重。
但好消息是,杨子安找到能烧砖的土了,而木炭正好能用,在砖窑里闷烧,烧出来的土砖是暗黄色的,虽然大小不太规范,但确实能用。
新一批被买进来的人这段时间一直跟着下地干活,有些身体特别孱弱的,就跟着女人们一起上山采摘,他们适应的非常好,准确来说,应该是太好了。
搞得原先跟着刀哥和杨子安过来的人都十分不解。
有人问他们:“你们都不怕的吗?”
那些人回答说:“为什么要怕?凡事有东家呢!”
大不了就是再被卖一次,只是希望如果下次被卖的话,遇到的也能是个好东家。
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饱过肚子了。
现在有粗粮下肚,哪怕只是豆渣饼,能填饱肚子就很幸福了。
“我们过来的时候,人牙子都说,再卖不出去就只能把我们扔了。”有人心有戚戚,“不然白费粮食。”
“路上的时候,那些人典儿卖女,只要有盆豆料就卖。”
“连老妻都卖呢,我看到一个,他老妻没人买,他就把她丢在集市上,再没回去过了。”
“那老妻被带走的时候,还惦记着她男人,惦记着她孩子。”
有人胆战心惊地说:“我们旁边也有人牙子卖人,里头有个人,把一起的人捂死了好几个。”
“好多人这么干,人少了,被买走的机会就大了。”
听他们说话的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们现在多好啊。”新来的里面有人感叹道,“东家说了,木炭多,冬天都有木炭烧,烟少呢,比柴火耐烧。”
“还有衣服,我瞧见了,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暖和。”
“有床睡!我这辈子就没睡过几回床!”
众人问:“你平常不睡床,你睡哪儿?”
那人嘿嘿笑道:“我以前在主家看马棚,我就睡那儿,冬天睡在马的肚皮底下,暖和。”
“你还养过马呢?”
“那可了不得,我就见过大官儿骑马,那些太太小姐们坐马车,我连马屁股都没摸过。”
那人笑得得意:“我可会养马了,我养的马喜欢吃什么我都知道,母马生崽,我还会接生。”
“那你怎么还被卖了?”
那人神情落寞下来:“主家逃难,把我扔了。”
“那你怎么落到人牙子手里了?”
那人又眉飞色舞起来:“我看到有人过路,问出是个人牙子,我就混进去了。”
众人:“……”
这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