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继续。”
高高在上的神台上,只剩下一朵晶莹剔透的冰莲花,以落寞的姿态,被随意扔在地上。
林词上前几步,捡起冰莲,嘴角是自嘲的笑意,恍然不知,他的身影与地上的冰莲并无区别。
他将冰莲递给发呆的易铮,意味深长:“这是臣送给殿下的礼物。”
*
大政殿。
刚走进殿,易归雪就松开手,秋阑猛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他搞砸了易铮的生日宴,明明只是想默默看易铮过一个生日的,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演变到如今的局面。
偏偏一个两个都是他招惹不起的人,连质问一声都不敢。
他垂头,盯着易归雪的靴子,听到易归雪冰冷的声音,再次问出那个问题:“你回来做什么?”
“奴才……有些东西被留在宫里,想回来拿。”
易归雪的声音瞬间冷了几度:“看来那些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
秋阑张了张嘴,无可辩驳。
易归雪一字一顿:“出去,不想死,就不要再回飞雪宫。”他已经有些难以克制自己的杀意,为自己方才再次被这人蛊惑。
秋阑打了个哆嗦,又来了,那股凛冽的杀意,他后退一步,门外传来林词的声音,清清淡淡:“臣林词,拜见王上。”
这场面,恍惚与昨晚的梦境重合,秋阑捏紧手心,谁也不敢看,飞奔出了大政殿。
路过林词时,林词轻声说:“在门口等我。”
秋阑很想一走了之,但是不行,这里是飞雪宫,他一个人族,身份不明,乱跑会被叉起来。
只能站在大政殿外的角落等。
殿内,易归雪将玉质的砚台摔到林词头上,林词没躲,站得端端正正,额角被磕出小小的血块。
原来断情绝欲的神明也会发怒,易归雪冷声道:“林词,你是不是太闲了,一年时间太长,祭神月过完,你就回风崖渡。”
“谁给你的胆子,来试探我?”
偏偏他还真受了影响,着了林词的道,这才是最让易归雪恼怒的。
林词猛地跪下,重重磕头:“王上恕罪,是臣一时鬼迷心窍,臣甘愿领罚。”
易归雪几度握紧手心,喉头艰涩:“我不想再在飞雪宫看到他。”说出这句话,似乎极为艰难,他转身背对林词。
目光落到书案上被卷起的画卷,他们真的很像,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可他们明明不是一个人。
世间真有人会相像至此?
易归雪走近书案,慢慢抚摸着画卷,他是雪神,最不该放任自己在假象中溺毙,在温柔里流亡。
再像又如何,终归不是他。
如果是他的秋阑,他的秋阑那么爱他,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用湿漉漉的眼神缠着他,这次,他不会再将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