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雪哥哥。”秋衍腼腆一笑,清瘦的少年只着单衣,风一吹就能倒,“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哥哥叫秋阑。”
一直紧紧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雪王又成了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轻轻“嗯”了一声。
秋衍夸张地松了口气,又笑起来,他笑时右脸颊有一个酒窝,平添几分亲切的稚气。
“其实我被人追杀,日子过得很不好,好几次都想过自杀算了。”说话间,不知是有意无意,秋衍露出手腕间狰狞的伤痕,明显是近期划出来的,在细嫩的皮肤上格外触目惊心。
易归雪冷不防开口:“玉佩哪来的?”
正眼角微红鼻头发酸的秋衍一梗,继续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只能憋住一口气回答:“那是我哥哥的遗物,我想求归雪哥哥看在我哥哥的份上收留我一段时日,让我住在飞雪宫,否则,我实在没有勇气活下去了。”
说着说着又泫然欲泣。
易归雪感受手心温润的玉佩,不自觉开始跑神,这手感,恍若八年前在雪神树下,手抚过秋阑后背,自下而上细腻如玉的质感,让他爱不释手,做出将玉佩系带缠住秋阑手腕的荒唐事来。
然而不过五个月不见,等他赶到时,秋阑留给他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和他们的孩子,刚刚成型,还未出世的孩子。
"“归雪哥哥?”秋衍冻的鼻头发红,可怜兮兮地抖了抖。
易归雪回过神,个子太高,从秋衍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深邃的眼窝下的阴影,看不清眼神。
“带他住进南宫。”
南宫,内宫之内,不是寻常人可入住,也是飞雪宫里距离大政殿最近的住处,一直跟在暗处的连山猛地抬头,满脸迷惑地跟着雪王回宫。
路上,雪王开口吩咐:“查查他的来处。”
易归雪表面四平八稳,眸子里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狂热,他能察觉到,秋阑已经离他很近。
*
易归雪回到大政殿时,易铮已经在后殿睡着了,秋阑迫于易归雪的话不敢离开,盯着易铮的睡脸发愣,一大一小的手还紧紧攥在一起,小孩子火气旺,捂的汗乎乎的。
殿外传来的一点响动都让秋阑胆战心惊,脚步声越来越近,秋阑站起身,尴尬的目光撞上易归雪。
易归雪打眼一扫,他给这人的大氅被披在易铮身上盖着。
秋阑心虚,自己先把手收回来,看到易归雪向殿外走,也自觉跟上。
到了殿外,他跪下:“王上,若无事奴才先告退了。”
易归雪无声坐到书案后,目光却紧紧将秋阑困在里面:“过来。”
秋阑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站起身移步书案前,刚止住脚步,只见易归雪将骨节分明的右手放到书案上,突然松开手指,露出一个让秋阑心里一凉的东西。
他有一瞬间的失态,盯着那块玉佩像见了鬼。
雪花形状的玉佩,不是被林词拿走了吗?
为什么会在易归雪这里?
是林词告诉易归雪这玉佩来自于自己?
秋阑腿又开始发软了,他忍住差点直接跪到地上解释当年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不是他图谋不轨,他真的对易归雪没那方面的想法的冲动。
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捡到的,偷来的,无论哪个听起来都很扯。
从头到尾,易归雪将他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之前怎么没发现,紧张的表情也很像。
易归雪一字一顿地问:“认识这块玉佩吗?”
有可能是在诈他,秋阑头摇的像拨浪鼓,惶然道:“奴才未曾见过。”
“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