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他的手臂,“我不爱听这些。”
“好,我不说了。”唐励尧收拾心情,先稳住她,“你放轻松,我现在是真怀疑‘油’会放大你的恐惧,你听我说,首先你得从心理克服……”
唐老师的心理课刚讲到一半,顾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放大她内心恐惧的可?不是油!”
唐励尧和顾缠都被吓了一跳,没给顾严开门,他竟然自?己进来了。
顾严脸色冷沉,大步来到卧室,目不转睛的盯着顾缠。
见她被折磨的形容憔悴,不由紧紧攥起拳头,恼火的想杀人。
但?顾缠见到他时,浑浊的眼眸里有一抹清亮,许是代?表着欣喜,又?令他微微动容。
他难得用?安慰的语气和顾缠说话?:“你没问题,油也没问题,你可?能?被梁进贤施了邪术,无限放大你的恐惧,还?令你产生了幻觉。”
唐励尧讶然:“什么?”
顾缠也愣了愣:“所以我看我自?己满身黑油,是我的幻觉?
“应该是。”顾严点头,寒声道,“他在折磨你。”
“为什么?”唐励尧搞不懂,也怒上心头,“我们又?没有得罪他!”
今天早上之前,他们压根没见过梁进贤。
“你还?有脸说,你是怎么保护她的!”顾严纯粹是怒火没地儿撒,逮着唐励尧出气。
他心里非常清楚怪不了唐励尧。
顾缠昨晚和他通电话?,连他都没意识到问题所在,觉着可?能?是“油”在每个宿主身上表现不同。
现在也不是以肉眼瞧出端倪,完全凭直觉,猜是梁进贤在搞鬼。
若真是梁进贤所为,他或许和“油”接触过,并且研究出了针对“油”的邪术。
那死老头子不简单,比简南柯的威胁大得多。
唐励尧现在没空为自?己喊冤:“那该怎样将她身上的邪术驱除掉?”
“这个不难。”说话?之人是简南柯。他站在门口,房门大开着,“请问我可?以进来么?”
“请进。”唐励尧不奇怪,他听见了脚步声,知道顾严身后跟着人。并且发现他俩的听力?也是一个比一个好。
简南柯走进客厅,将公?文包放在茶几上。
见他没有进卧室的打算,顾缠三人出去客厅。
顾缠看着他将手里的黑伞撑开,在手柄部分?扭动几下,朝她递过来:“你拿着它。”
顾缠先扭头看一眼顾严。
顾严没说不允许,她才接过手里。
这柄伞从外表看是很?普通的直柄伞,撑开以后,内部竟然还?有一柄偏小?些的油纸伞。
伞盖写满密密麻麻的水墨字符,根根伞骨则串满圆润的珍珠。
她正仰头看着,双眼忽然感觉一阵刺痛,连忙低下头。
又?看到手上的黑油像被高温蒸发,逐渐变得稀薄。
顾缠的眼珠逐渐清澈:“真的有用?!”
*
楼下某个房间?,蓄着山羊胡的梁进贤捂着胸口剧烈咳嗽,咳出血来了。
他目光一厉,还?是小?瞧了这些小?崽子们。
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找油人,两?天前收到一封邮件,说他要找的油人就在这里,他才会答应来澳门。
路过这家酒店门口时,立刻感觉到了油人的气息。
如何感觉到的?
梁进贤缓缓抬起自?己的手,摘下长及手肘的黑手套,里面填充的都是棉花,而他两?只手软趴趴的仅剩下皮肉,不见骨头,像一副橡胶手套。
六十多年过去了,他从不敢和人握手,不是嫌弃别人的手有细菌,是嫌弃他自?己。
*
顾缠的状态眼瞅着越来越好,但?唐励尧不放心:“会不会伤到她?”
这柄伞和他平时拿的不同,应是简南柯特?意回老家取来对付顾严的。
简南柯说:“放心,我有分?寸。”
顾严双手环胸,完全不领情的态度:“是你自?己多管闲事,你不出手我也有办法。”
简南柯伸出手讨要自?己的手机:“你的办法就是去杀死梁进贤。”
想他来,正是看上了他的宝伞。
但?他不出手,顾严肯定会杀人,他不一定拦得住。
顾严将手机扔过去:“他用?邪术害人,你也要救他?”
简南柯瞥他一眼:“但?梁进贤肯定会问我,杀邪门歪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错吗。”
类似的话?简南柯听过太多,耳朵快要起茧子了,有没有道理他不予置评。
最起码唐励尧是无辜的,油人一死,油奴也会死。
他淡淡道:“我拿着唐家的钱,还?是得做事的。”
唐励尧阔绰道:“不会让简大师白忙,随便开价,记我爸账上。”
顾缠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样,全部心思放在自?己两?只手上。
等手上的黑油完全蒸发干净,她再去照镜子,脸蛋儿果然也恢复正常了!
此时此刻她浑身轻松,不仅负重感消失,还?像吃了顿满汉全席一样精神。
刚准备露出微笑,唐励尧口中那个脑袋从中间?裂开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镜子里。
顾缠的心脏漏跳一拍,来不及喊人,她已从镜子里消失不见。
顾严正在试探简南柯:“我说,你究竟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真傻?宝伞在我妹手里,一旦我出手制住你,你的传家宝可?就没了。”
简南难得露出一个轻蔑的眼神:“你以为四?灵物谁都可?以用?么?信不信,你们连合伞都合不上?”
不朝夕相处十几年以上,谁也操控不了。
就听“啪”的一声,打脸来的太快。
顾缠并没仔细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感觉自?己已经复原,便将伞合起来,还?给简南柯:“谢谢简大师。”
顾严和唐励尧都看向?简南柯。
简南柯傻在当场。
作者有话要说:啊抱歉,有点情况发生,推迟更新了。
我不适合说更新时间,就晚上更,有事文案第一行请假。
这文也不用养肥,养不肥,因为不是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