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杨秀珍离世的时候,留下的钱算上赔偿金二十万加起来一共才三十八万,为什么现在会有一百多万?而且这四年间杨秀珍一直在努力赚钱,而他的开支也都是郭光明出的,杨秀珍虽然经常给他钱,可加起来最多几万,杨秀珍从不乱花钱那么一大笔钱哪里去了?
郭启辞想起了一个可能,他上辈子把瓷瓶打碎之后,杨秀珍曾过来看他。至此之后郭光明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当时他以为是杨秀珍跟郭光明说了什么好话,现在想起莫非当时杨秀珍就把一部分钱给了郭光明来弥补自己带了的损失?
郭启辞脸色很难看,杨秀珍以为他想歪了,赶忙解释:“这些钱一部分是你爸这些年陆续给你的,一部分是当初离婚时候的抚养费,还有一部分是早些年我和你爸做生意时候攒下的。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七十万。”
郭启辞之前还觉得这是很大一笔钱,现在一听来处却觉得少得可怜。他重生之后一直觉得无视掉了什么,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郭光明和杨秀珍离婚的时候郭光明已经发迹,是他们那个市的首富,在省里也是排得上号的。郭光明最开始是做袜子生意起家的,当时杨秀珍也出了很大的力,也正因为创业辛苦所以第一个孩子才没了。后来生意做大了,杨秀珍才逐渐退出来,专心在家里伺候公婆。
既是原配又是创业元老,可离婚的之后七七八八加起来才分了这么点,上辈子还为了这么一个破瓶子葬送了性命。郭启辞很想不去深究,可背后的伤痛不停的提醒着他,让他无法无视。
“他当初分给你多少钱?”
郭启辞的声音冷冷的,杨秀珍立刻明白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深知瞒不住赶忙道:“这是大人的事你别管,咱们说说这房子的事……”
郭启辞语气不大好,“妈,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为他遮遮掩掩!”
杨秀珍板下脸,“你这孩子咋说话,他是你爸。”
郭启辞蹭的站了起来,“可他从来没把我当做儿子!妈,我知道你不想让我去怨去恨,让我活在阴影了。可是我现在大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有些事情您也得让我知道。这些事又不是你瞎编的,是事实有啥不能说的?”
杨秀珍眼神躲闪,半响才吐出一句话,“他终究是你爸,打断骨头连着筋。人难得是糊涂,有些事没必要太计较,只会让自己更烦恼而已。”
郭启辞坐了下来,情绪已经没有刚才那么激动,“妈,听你这话你很清楚他是咋样的人,可为啥……”
这么傻。
不想言语上冒犯自己的母亲,可又想不出好的词,郭启辞忍下后边的话没说,杨秀珍却是听明白了。
“咋过不都是一辈子,你爸是我自个选的,好赖也由我自个扛着。钱再多不也是一日三餐一张床一间房,这些我都有也没啥要争的,还不如留点情面在。”
郭启辞沉默了,如果他没有重生而来,必是会信了这话,可现在他不由想得更多了,苦涩道:“妈,你这又是为了我吧?”
杨秀珍完全没想到自个的傻儿子会想到这些,不由愣住了,看着郭启辞眼圈都红了便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傻孩子,别啥事都往自个身上揽,那时候还不知道有你呢。”
杨秀珍看郭启辞仍旧一脸想不通,不由摇摇头,果然是长大了就不同,再傻也不是啥都不懂。孩子终归要长大,一直给他营造一个不准确的世界,兴许不是对他好而是害了他。杨秀珍想明白,这才开口。
“妈不想离开咱们那个地,要真跟你爸闹僵了我就是有了钱也待不下去了。一个女人又有这么大笔钱,那就是块大肥肉,没你爸护着我能守得住多少?就是你爸,这些年乡里县里市里甚至省里跟他搜刮得还少?为啥要你嫁给翟少,不就想找个大靠山,不想有了钱还护不住。我不愁吃穿,何必为了这么些死物让自己没得清净,到时候兴许还白忙一场。再说了,我就是闹也闹不到什么。我和你爸就没登记,那时候不兴这个,办个酒就是一对了,当时又还没你,去打官司也站不住脚。倒不如这么算了,留点情面在,有啥事也有个人帮衬。”
郭启辞彻底安静了,杨秀珍这句话并没有道理,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处事原则都有自己的智慧。
话已经开了头,杨秀珍干脆继续说下去,“你现在是不是对你爸很失望,还怨我咋没跟你说明白?”
郭启辞点了点头,又摇头道:“我没怨您,您也是不想让我心里有怨气,怕我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