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你，吃这么重口味的面不改色。”郑朗喝完手边最后一盒牛奶，拽起一堆纸巾擦了擦脸上冒出的汗。
“你自个受不了带我来这干嘛。”方墨吃得很欢，牛奶都不喝，兴致勃勃地在锅里捞肥牛。
“就我这样的，”郑朗嘴巴成了猪肝色，歇了好一阵子，才把辣得没知觉的舌头捋回来，“老板说我还挺厉害了。”
“那样说是为了不伤你自尊。人家打这招牌的，我瞧店里能吃辣的回头客比你们逮的坏蛋都多。”方墨捞了满满一碗肉，一筷子全送嘴里了。
“我不行了，甘拜下风。”郑朗重新拿了个碗，盛满凉白开，把刚才捞出来的统统搁进水里涮。
方墨又往锅里呼啦倒了一盘子肉卷，笑眯眯地看着郑朗，“水不行，涮没几下洗不动了，捞起来还是裹着辣油。”
“那你说怎么办？”郑朗问。
方墨拿过公筷在锅里翻了翻，招呼店员加汤，“你就练吧，隔三差五来这吃，两三年保你出师。”
“那你这也是练得？”郑朗重新给两人倒了酒，等面前的锅重新沸腾。
“不是，我天生对辣不敏感。”方墨舌尖在上牙上舔了一圈，笑得恣意畅快，得意得很。
郑朗对他抱了抱拳：“天才。”
桌面上传来一阵震动，方墨看了眼自己手机屏，敛了神色，整个人都绷了起来，“苏维。”
接着方墨摸出蓝牙耳机戴上，抛给郑朗一只。
“怎么？”郑朗接过耳机，“接电话不避人？”
“这个点儿，苏维来电话，绝对有事儿，结账吧你先。哎车钥匙给我。”方墨拿了钥匙拔腿往外走，只听见对面一阵尖利凄惨的叫喊和什么东西拖着走的声音。
郑朗赶紧扫了码，风风火火追了出去，边跑边付款。
“……宝贝儿，宝贝儿，别激动，是我，是哥哥……”电话对面没有人理他们，只在凌厉的尖叫声中听见苏维零零碎碎的话。
苏维突然惊叫一声，应该是遭袭了。
“苏维，苏维！听得见吗？！”方墨在这边喊他，油门一轰，车几乎是漂移着甩上公路。
“梁和失控了！他跑了！”苏维捡起手机，“我走不了，他拿了我的通行证，还把我锁了！”
“怎么回事？他醒了吗？”郑朗问。
“是，看样子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情绪很不安定。”苏维那边传来磕磕碰碰的响声。
“你被什么东西困住了？”郑朗听见这声音，暗道不好。
“他手上的链子，我被他绑了。”苏维说。
“突发的吗？怎么想起来的？”方墨瞄了眼路标，迅速拐向一个小路。
“他发现了那个优盘，我就洗个澡的工夫，他把那优盘插电视上，视频差不多都放完了。”苏维喘了两口，“我出来的时候，手铐已经从他手上褪下来了。”
“不可能！尺寸专门给他调过！他怎么扯得出来？”方墨说，“他攻击你了吗？”
“没有，我没受伤。他只是把我限制住。”苏维瞥了眼地上的胶布，道，“他用留置针开的锁。针还在他手上。”
“妈的怎么怕什么来什么！”方墨气得一拍方向盘，暗骂了一句。
一刻钟后——
郑朗跟着方墨跳下车，这里应该是医院某个小后门。
“我叫人增援。”郑朗边跑边拿出手机。
“不行！”方墨厉声喝止他，“挂了！听见没有？！”
“怎么不行？”郑朗有点生气，“他这样太危险了！还不清醒！”
“你们那阵仗百分之百会把他吓着！他连你这种熟人都认不清，派一帮陌生人去抓他，盼着他死啊？！”方墨的衬衣因为快速的跑动在背后扬起一个饱满的弧度，猎猎地随着风动。
“出事了怎么办？”郑朗不管他，还是拨了号码。
方墨见他不听劝，转身猛地把他手机打了出去。
“你个……”郑朗这回真急了，瞪起眼，“你担得起责吗？！”
“咱们几个去找他就够了！”方墨对他的威胁丝毫不惧，抬手一指他，“远程支援可以，叫人不行！他要是出了一点事，我白大褂不穿了，你亲自把我拷走！”
方墨跑到病区外，喘得摸卡都不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