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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 62 章(改字)(1 / 2)


日光炽盛,空气中仿佛也沾染了这丝炙热,随着呼吸,流进体内,内外交加,让人只觉越发的燥热。

昭文馆门前的槐树也一样被日头晒的发蔫,只有那无知无觉摆放了上百年的楠木匾额,一?往日安静悬挂在顶上。

天气闷热,即便是静下心读书也去?不了那股子燥热,加之?身上那层袍服,更是热出了密密麻麻的汗,馆里的众人都是昏昏欲睡。

大家治书难免枯燥,无聊的时候总要凑在一块说些闲话,不拘是名人轶事,还?是市井八卦,总能议论的唾沫横飞。

“哎,你们说,皇上又将?玄清唤去?,是有何事?”大家满眼都闪烁着八卦,两两对望,都觉得自己猜对了。

卿风拳头攥了攥,不在意的凑了过来:“我问过了,他上次就说无事,不过是问了一些小问题罢了,清哥说咱们这捏笔杆子的,可不能日日听信什?么流言。”

白敏不住的擦着汗,点头赞?:“不错,卿风如?今越发长进了,你们这些人,往日也不这么长舌的,现在都是怎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白眼翻上了天,明?明?说的时候,大学?士讨论的也很?积极嘛。

只听白敏又不住的嘟囔,“早知道玄清被召见,就该跟他说下,这昭文馆的冰,份例也该提上一些了。”

众人情不自禁点头,瞧着一旁角落里的冰盆早就化完了,才摆上来不到一会,先还?冒着凉气,可这么快就化成了水。

此时一处飞檐斗拱的殿内,雕梁画栋,殿内空间极大,左右各有八根龙柱,粗壮的龙柱上饰以金龙彩画,四面皆有菱形格纹门窗,俱都紧闭,却也不显得闷热。

殿内四角和龙柱旁俱都摆放了青花瓷厚底冰盆,上绘有游鱼,里头的冰方方正正,块块堆叠,此时正幽幽的冒着凉气。

周玄清跪在地上行礼,膝下的砖也是特?制,平平整整,连一丝裂隙都不曾有,他神色淡然,听到上首之?人唤了声:“玄清,起来吧。”

“谢皇上。”

他双手撑地站了起来,身后的三足两层金顶塔状香炉里袅袅香气溢出,周玄清觉得那烟气都有些滚烫,不由稍微挪动了两步。

上首之?人瞧见了,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朝上看,不由笑了起来:“怎么?上次见朕还?是一副踌躇满志侃侃而谈的样子,怎的这次见了朕,连看都不敢看了?”

周玄清这才抬起头,唇角上翘难得带着丝少年气。

他本就面如?冠玉,眉目疏阔,一双眸子漆黑清澈,加之?一身缂丝藏青色鹭鸶补服官袍,束着金冠,长身玉立,仪表堂堂,气质沉稳内敛,叫人瞧着,便心生喜欢。

“叫皇上见笑了,玄清面见圣颜,心内实在惶恐。”

周玄清赫然一笑,瞧着上首之?人这次并未着明?黄龙袍,只是穿着一身半新的青白儒衫,身量高挑,眉心一条竖纹,与国公爷差不多的年纪,周身的威严浓厚,叫人望而生怯。

皇帝起身,抬手唤周玄清近前,面色颇为放松,唇角含笑。

“你过来替朕看看,这幅《雪中赋》的字可是真迹?”

周玄清闻言,面色一怔,连忙踏步上前,眼睛直直的盯着龙案上那薄薄的一张纸。

皇帝转头细致的瞧着他,只觉少年郎不骄不躁,谦恭虚己,锐气尽敛,此刻看着那副字,满脸惊诧,不明?所以,不由大笑起来。

“你家中是不是也有一幅?”

周玄清敛手回话:“禀皇上,玄清家中确有一幅《雪中赋》,听祖父说……也是真迹。”

皇帝摇头不止,唇角含笑,眼中竟是露出一丝得意:“你家中的那幅,是假的,那是朕当年偷偷换的,你祖父还?一直未发现呢。”

皇帝还?是皇子时,并不受宠,国公爷和太师交好?,虽没有明?面上与皇帝联盟,私底下也照顾颇多。

只是荣宠毕竟需要人去?维系,镇国公府现任国公爷周季深除了身上的爵位,并无一丝建树,国公府自老国公去?世,便渐渐没落。

周玄清直直的瞧着那幅雪中赋,只见字迹遒劲、笔走龙蛇、一气呵成,丝毫不见一丝滞涩,不由发起了呆:“难怪我见家中那幅字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稚嫩,下笔之?人年岁不大……”

忽然回神,那幅字必定?便是当今皇上写的了,祖父怎么可能没发现,只是不说罢了,周玄清此刻反应过来,吓得连忙拱手:“玄清僭越了,皇上恕罪。”

皇帝大笑摆手,旋即神色露出一丝回忆:“无妨,当年老国公去?世后,国公府就一直沉寂,直到你的文章送了上来,朕便知道,国公府后继有人。”

周玄清连忙躬身:“玄清愧不敢当。”

其实皇上也不是没给周季深机会,只是他那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一动真格的就退缩不前,当年各位皇子选伴读,周季深即便顶着国公府的名头,也硬生生被退了回来,把老国公气的吐血。

“如?今你也到了婚配的年纪,可曾想过,要迎娶哪家的闺秀?”皇帝状似无意的扭头看周玄清,语气闲适,似闲话家常。

周玄清敛目凝神,垂手侍立:“皇上,玄清已?有心上之?人,并非大家闺秀,只是她懂玄清所思?所想,与玄清十分相配,只待时机成熟,玄清便想迎娶她。”

“哦?”皇帝眉眼笑容微敛,语气开始端凝,“我听皇后说,国公夫人十分热衷于为你选一门,门当户对的闺秀呢。”

周玄清苦笑不止:“母亲那时还?不知玄清所想,是玄清之?过。”

那时候国公夫人想的当然是如?何让周玄清更上一层,如?今,不过短短数月,却已?物?是人非。

皇帝当然知道国公府的那一段孽债,此时便是怜惜周玄清才将?他两次唤来问话,加之?鸳宁地位特?殊,不然以他的性?子,早就赐下一纸婚书便罢。

此时他凝望着周玄清,眼中露出一丝可惜:“哎,上次只是闲聊,今次朕只想问问你,你是当真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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