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片刻后,林朝夕毫不犹豫地说。
陆志浩花卷包括裴之,都不觉得她的回答有任何?问题,甚至连头?都没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陈成成很?高兴,小少年脸上终于?有笑容,白?月光一样好看。
陈成成带来的同学名叫安贝贝,和他的名字很?搭,都是ABB形式。安贝贝不像陈成成那么胆小,很?大?大?咧咧的。
不过林朝夕回忆了下,安贝贝好像是被第七小组赶到边上的另一个孩子。
“这个也太简单了!”
刚坐下来的时候,安贝贝还对他们?在学什么很?不理解。
林朝夕看了眼他们?面前的题目。
《几何?原本》的证明题,对于?见惯复杂平面几何?题的奥数生来说,确实有些?很?简单,但就像老林说的,它本身最精妙处不在于?证明,而在于?从公理在一步步论证出?结论的过程,对训练逻辑思维非常有好处。
“甚至连爱因斯坦都说\'如果?欧几里得未激发你少年时代的科学热情,那你肯定不是天才科学家\'。
以上这句话,是陈成成用略带奶气的声?音,一板一眼教育安贝贝的。
安贝贝小朋友大?概没见过好友这么有文化的一面,过了一会儿,他真心实意地说:“陈成成,你现在好厉害啊!”
陈成成脸又红了,赶忙摇头?反驳,并继续给?安贝贝讲几何?。
食堂的人已经越来越少,显得非常空旷渺远。
大?吊灯下,两?个小男生凑在一起,一个讲的认真,一个听得用心。
陈成成有时有忘了的内容,就跑来问她,她讲一遍,如果?还有不确定的地方,就把本子一转向,去问裴之。
裴之的笔迹和语速一样,总保持一种很?清晰平静的状态,他会耐心把过程一步步写出?,最后还会问一句:“我讲清楚了吗?”
他们?一桌人点头?如捣蒜。
“谢谢你!”陈成成捧着本子向学神道谢,又转头?去给?安贝贝讲。
在他们?头?顶,白?炽灯和电风扇哗啦啦转着,空气里有食堂打烊前的消水毒味道。
是的,因为老林还要?打工,太忙了,没时间把他们?一个个教过来,所以在向陈成成面授秘籍后,老林就安排陈成成给?信新来的安贝贝同学讲课。
林朝夕转着铅笔,其实这也是小时候,老林经常和她玩的游戏。在老林她讲完之后,她用自己的方式,也给?老林讲一遍刚才的内容,不仅整理思路、加深理解,更重要?的是,只有当你再复述一遍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地方。
而这种教学模式放到现在就更有突出?的优势,主要?很?方便老林本人。
九点过二十的时候,老林才穿着雨靴走?出?来。
他刚在厨房帮忙清洗完地面,身上不知是汗水还是自来水。
但老林并不在意这件事,他一边脱下工作外套,一边翘着二郎腿,检查他们?写的证明,并随口说:“以后能不能收齐一拨人来,一个个讲很?累。”
林朝夕咂了咂嘴,总觉得,这种话不能乱讲。
——
第五天,人果?然又多了。可这个Flag不能怪她,全怪陆志浩。
小陆同学也不知道开了什么卦,在昨天的几何?考题里,他不仅没不及格,还破天荒上了75分。
陆志浩本人捧着试卷,和小解老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
解然抚摸着他胖乎乎的脸,问:“你昨天吃什么?”
“老师,您问早饭还是午饭还是……”
“请坐吧,考得不错。”解然一本正经地说,然后逃了。
——
“陆志浩同学,能问问你,为什么你的成绩突然这么好了?”
陆志浩其实是个非常认真的人,带着北方孩子特有憨厚和执拗。因此,当和他们?交好的第六小组来问原因时,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因为我师父教的好!”他说。
林朝夕在旁边无奈扶额,花卷也跟着轻咳一声?。
“什么师父?”第六小组的女孩儿眼睛都亮了。
陆志浩大?概也感到不妥,转头?凑到花卷耳边,小声?问:“我不能说吗?”
他中?气很?足,阅览室又安静,这句悄悄话实在不够悄悄。
林朝夕都快把头?上的小髻拽掉了,挥挥手?,破罐子破摔:“说吧说吧……”
——
到晚饭时,跟着他们?一起蹭课的孩子总人数,已经达到11个,还差一个就能坐满一条长桌。
“填满这个位置就能凑齐12圣斗士。”看着空位,林朝夕很?无聊地想。
餐盘里是红烧肉和糖醋藕片还有没有蛋的的番茄炒蛋,她刚美滋滋吃完炸鱼,准备对红烧肉下手?,忽然,两?道阴影覆盖下来。
“能带上她吗?”
在她桌边,花卷拉着小姑娘的手?腕,问道。
林朝夕不可思议地抬头?,发现那是位瘦瘦小小的姑娘,短发蘑菇头?,好像叫姚小甜。姚小甜被花卷牵着小手?,很?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