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但反正?是在啊。现在跟另外一部分学生在一起,挑唆我们内乱呢。”男生说,“丁学羲说,可能是因为他们拉拢的小?团队关系并不稳固,如?果没有教?官在后面指点协助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学生打散。而且脱离教?官的话,那他们的利益关系也难以存续,不会继续合作。所以教?官如?果想?借由学生来?打学生,就必须跟他们保持一条战线。然后找机会又回来?了。”
于洋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好像能感受到一切都在别人算计里的感觉。他低声道:“教?官这种举动?背后,我觉得应该不简单。她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管他简单不简单!就问你要不要跟着大部队走,你怎么还想?那么多呢?”男生拔高音量,有些急道:“于洋同学!你现在是单枪匹马,形势已经很明显了,跟着大部队走才是最安全的!如?果你的目标还是教?官的话,难道要自?己千里走单骑吗?”
于洋没有立即答应,还在思考。
如?果从刷分的角度来?讲,他其实不应该跟着大部队走。而是集结一支队伍,放弃教?官这边的几人小?组,转而去拿其他零散教?官的积分。
显然,两者之?间的难度不是一个档次的。
但是那样的话,到后期连教?官方势力会不断加大,学生人数越发减少,精英人手不足,将更难拿下?他们的队伍。
可是如?今,学生们盯准了连教?官。现在的行动?,跟积分和输赢都没有关系,更像是尊严之?战。不拿下?教?官们的人头,就绝不后撤之?类的意思。
于洋一直是个不喜欢感情用事的人,所以这时候稍稍有些犹豫。
放弃连教?官,还是放弃刷分?
男生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升起一股无?力感。他叹了口气,再一次发现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男生耸肩道:“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好像我们都要坑你似的。爸爸也没那么差好吧?你好歹信任我们一样行吗?”
于洋抬起头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生站起来?:“随便你吧。你要是不想?跟我们行动?,我可以替你转告另外几个队友。我先回去了。”
他来?的时候很兴奋,是真的想?跟于洋合作的。因为他们是队友,哪怕并不是于洋自?愿的队友,可名义?上也是。
他知道于洋跟着自?己的队伍,更方便刷分,而他刷的分,是计入团队的。这其实让他觉得有股惭愧,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坦然接受这种成?绩。
他真的很想?告诉于洋,他也是有实力可以进行协助。
因为实力上的差距,就像于洋想?跟教?官证明自?己一样,他也想?跟于洋证明自?己。
所以有这次大混战的机会,他心底第一反应是窃喜,然后就乐颠颠地来?找人了。
很单纯,又很可笑的想?法。或许对方永远不会明白,而自?己也只是自?作多情而已。
男生转过身准备回去,于洋迟疑片刻,提枪跟了上去。
男生诧异回过头,于洋说:“走吧。”
于洋到的时候,丁学羲正?在跟对面的学生进行交涉,试图说服他们联合对抗教?官。
双方人马隐藏在草丛中,选了一个学生上前?,尽量远离教?官,进行传递信息。
内乱不过是一种自?我消耗,并不是长久之?计。教?官有三次中弹机会,所以在自?己受到围攻的时候,愿意用安全次数陪他们玩玩。
可是时间一久,等教?官开始反扑,后果显然会很惨烈。
如?今他们的人数更多,实力更强,内部火拼的话,实力弱小?的人更容易出现伤亡。希望被?策反的小?队成?员能认清现实,趁着教?官没有防备,来?个大反攻,制造大幅人数优势,拿下?五名教?官的人头。
这是更安全也更合适的做法,还能算功德一件。
被?策反小?队的人员毫无?意外的再次动?摇了。他们大部分人决定再次转移立场,跟着学生混。
虽然这个团队也不能长久,可利益当前?,有什么好犹豫的?
至于还没有决定的,这时候也没有能力说不,只能跟着大多数人走。
于是两边人拍板定下?。这次一定要让教?官们吃吃苦头。新仇旧恨,干脆一起了结。
随后开始约定行动?的暗号,找准时机,一举攻破。
男生们阴恻恻笑道:“忍不住看教?官痛恨追悔的表情了。”
于洋整理自?己的枪支,从队友处拿过子弹包,装进裤兜里,说道:“还是要做好最坏的准备。我觉得他们既然敢与虎谋皮,怎么也应该想?好后路了,敢那么安静地在对面呆着,或许有下?一步的想?法。”
丁学羲说:“不管后路是什么,我们有着十倍人数差距是事实。如?果这种情况下?还拿不下?他们,我认。”
于洋想?想?也是。从目前?的角度跟立场分析,他们没有放弃这个机会的理由。
此时,跟在策反小?队后方的连胜五人,正?在等待敌军的下?一步动?作。
叶步青绕到了侧面,小?心寻找他们之?中的猫腻。
周师锐说:“已经安静很久了,都没有异动?,很诡异。”
“他们在交涉。互相?传递消息。”叶步青说,“应该是想?再次策反。”
连胜点头:“觉得不安全的时候,或者说更有利可图的时候,倒戈是很正?常的事情。”
程泽:“所以……”
连胜换了个蹲姿:“重新估算一下?我们的敌军数量,确认子弹数目是否足够,然后列队,准备应战。”
叶步青归位,四人分别站成?一个半圈,将周师锐保护在最中心。
周师锐借着狙击^枪,开始观察远处动?静。
一声草丛轻动?,拉开了这场敌我双方大人数差距的比拼。
周师锐说:“来?了。”
众人调整好姿势,手指按在扳机上,随时准备进击。
他们只有五个人,对面粗略估计,加上所有被?策反的群众,有五十人左右。这意味着,要做到以一敌十。
看起来?很难,但其实换个算法就简单了。对面学生中击一次就会被?马上淘汰,而他们却有三次机会。刨除先前?为了拉拢学生而贡献出去的人头数。平均做到一敌四就差不多了。
很难吗?并不啊!
当大团体进行活动?的时候,往往会暴露出一个很重要的缺点,那就是人数在精神上给他们带来?的安全感,会导致他们行动?间出现各种漏洞,尤其是动?作不老练的外门汉们。
那就是攻击的好机会。在他们眼里,跟裸^奔没什么差距了。
还有一点,五十人太多了。他们之?间虽然有部分利益相?同,本质间却还是竞争对手。谁也不会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缺乏一个有影响力的指挥,无?法进行合理调配。
这种情况下?,队伍间缺乏配合,阵形散乱,一冲就散,威胁性不高。
而且,五十人不可能直接一批次地上前?来?。他们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性,还是需要一定掩护,最好的方法,是借由人数来?进行包围攻击。
连胜看他们开始分散队伍,准备绕圈包围。已经预料到他们的行动?,当然不会给他们太自?由的行动?空间,直接喝道:“上!”
五人提枪,朝着对面发起总攻。
眼看着那五人气势汹汹朝他们冲来?,众学生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们想?到对方或许猜到他们再次反水,但没想?到的是,对方知道以后,还会迎难而上。
顿时一阵头皮发麻,散开包围的形势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聚集起来?用人数优势进行强压,还是按照计划,包围以后再对他们进行消耗。
“不要混乱!”丁学羲喊道,“继续散开,控制距离,将他们围住!我们有绝对的人数优势,没什么好怕的!”
于洋举枪找了个遮蔽点,准备跟他们进行强攻。
而连胜等人一面向前?逼近,一面在朝着边缘区靠近。
一来?是借由他们本身的混乱,来?进一步扰乱他们的行动?。二是杜绝受到先前?散开的左右两翼的攻击,争取更舒服的打法。
四名主力交错方向站立,为各自?杜绝死?角,保护战友。同时注意变化角度,让所选的遮蔽物,能更好隐藏住自?己身形,又不至于被?对方捕捉。
周师锐有条不紊道:“目前?危险位置,叶步青,东北三十度,西北八十度。”
叶步青直接上膛,准确朝着目标方位射去两枪。
周师锐:“赵卓荦,东北六十度左右。”
赵卓荦照着大致位置看了一眼,然后射击。
连胜估算了距离,眨了眨眼:“优秀,左前?十五度,帮我弄个人。”
赵卓荦歪过枪支,向着目标方向射去。
他们互相?间配合默契,枪法又神准。几乎都是抓住对方的空隙,直接一招拿下?。一时间看起来?,阵仗竟然比学生方还要强势。
子弹在密林中穿梭,没有停歇的一刻。那种果决,根本看不出对面只有五个人。
学生出枪不像他们那么干脆,一个人倒了,后面一个人不知道及时补位。人数一少,内部心里瞬间就虚了。
于洋抱着枪,仔细观察了他们的弹路和命中度,甩了甩头。
他一直在思考对面有什么阴谋,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才会在明知道他们可能会再次策反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留守。现在终于清楚明白了,不为什么,实力差距。
对方并不在乎他们的各种计策和行动?,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些计谋就跟在如?来?佛掌里任意翻腾的孙猴子一样,来?来?去去还是在他们手心。
或许对他们来?说,相?比起在林子里不断寻找零散的目标进行击毙,还不如?直接创造一个契机,让学生们能够团结起来?,然后一起来?找自?己。
省事,简单。
所以他们愿意故意露出漏洞,让学生插入。
就是那么狂妄的理由。
在人数少掉十几个的时候,尽管还留有一定优势,部分人员咬牙选择撤离。
他们的撤离,让这个不和谐的团队直接崩溃。
所谓兵败如?山倒,一溃千里。
丁学羲见风向已去,拉了把于洋,喊他一起撤离。
于是方见尘颠颠上山,从学生口里找到他们这边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地上横着竖着躺了一堆尸体,但没一个是他杀的。
他有点不能接受。
又缺席了一次激烈的教?官对抗赛。
连胜看他呆愣愣的样子,抬手招呼道:“方方啊,你怎么总是落队啊。每次都赶不上好时候。这群学生可好玩了。”
方见尘:“……”
好玩的学生:“……”
没有天?理!
天?理何存!
方见尘抱头,跟尸体们一起躺在地上。尊严让他没有发出哀嚎,但内心依旧在泣血。
连胜等人坐下?来?清点子弹,发现库存还挺丰富。时间尚早,决定去抢夺投放物资。
之?前?为了带那群学生,他们不方便离开,现在重获自?由,正?好可以吃午饭了。
但是,那群学生或许是被?她强烈打击了自?信心,之?后一看见大批次的教?官组合,毫无?犹豫,转身就跑。
连胜等人也很无?奈。在山上呆到了晚上,连胜中途要上厕所,决定提前?退出这场对抗赛。
因为连胜等人参与的消息,这次来?的教?练,几乎都是训练基地里的精英人士。
这导致教?官对抗赛里,学生们的结局特别惨烈。大概是近几年来?,最惨烈的一次实战演习了。
连胜听着都忍不住为他们泣泪。
加上先期学生做出的无?谓消耗过多,比赛结束的时候,山上还留着二十几名教?官。近三分之?一的人数。
众生坐在山脚,都很萎靡。
没有经受过这样失败,一时难以接受。
原本教?官对抗赛是很让他们兴奋的事情,但今年,他们明显感受到了一丝恐惧……还有退缩。
那种束手束脚,难以施展的禁锢感,让他们连原本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众生仰头狼嚎,拍腿不甘地发泄:
“变态啊……”
“丧心病狂啊……”
“无?耻啊……”
“我恨啊!”
连寻走过去,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
一位男生抬头看着他,才意识在自?己无?意在一个儿童面前?诋毁了他姐姐。虽然对方可能不知道,但这行为罪过还是大了。
众人立马噤声,说道:“你别放在心上,我们胡说的。好孩子不会学我们说脏话的哦。”
连寻靠近,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走到下?一位,摸了摸另外一位男生的脑袋。
然后像排队检阅一样,一路摸了下?去。
场面很安静,也很尴尬,众人都有些懵。
季班跟在他后面看着他,问道:“你在干嘛?”
连寻说:“我在安慰他们!打输了么,我懂的。”
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