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谦很快把注意力放到树屋内。
屋内有一个液晶屏幕，上面有一个绿色的拨打按钮，一个红色的切断通话按钮，以及五个玩家的头像。
周谦接连点中了云想容和高山的头像，但暂时没按绿色按钮。
他先坐了下来，把目光放到了面前的纸条和钢笔上。
纸条有很多张，是为了供玩家后悔用的。
只要没把纸条扔进投票箱，就不算投票成功。
周谦瞳孔微微一缩，拿起笔，刷刷写下四个名字。
——“云想容”、“云想容”、“高山”、“高山”。
之后周谦迅速按下绿色播打按钮。
片刻后，通话被接听，三人群聊模式开启。
小情侣同时出现在周谦面前，各占据了半个液晶屏幕。
高山望着周谦的目光颇为警惕，云想容倒还面色如常。
周谦先对高山说道：“兄弟别紧张，我不是分别联系的你们两个，我是同时联系的。所以，我没打算跟你俩搞什么囚徒困境。考验小情侣感情、惹人分手这种事，有损阴德，我不干的！”
高山、云想容：“……”
周谦一笑，又问：“都能看到我吧？”
两人点了点头。
周谦举起自己刚才写好的纸条，将它全方位无死角地在镜头前展示清楚后，再捏着它走到了投票箱跟前。
“能看见我把这张纸条放在投票箱前了？”
液晶屏幕上，高山和云想容的表情无疑都显得十分诧异。
但他们两个还是点了头。
“那就好。请不要眨眼，亲眼看着我把这张纸条放进去。你们知道规则的，一旦纸条入箱，我就无法反悔了。”
一脸懵逼的高山和云想容眼睁睁看着，周谦果真把那张纸条放进了投票箱。
随后，他俩看见周谦回到了座椅上，抬头对着镜头一笑：“你们俩之前打算互投，保证每人有4票。现在我已经给你们两个各投了2票。作为交换，你们各给我一票，怎么样？”
云想容和高山原本打算互投，保证每人有4票。
现在周谦的意思，无非是让他俩互投3票，剩下的那票，则给到周谦。
相当于周谦拿出4票，统共从他们手上换走2票。
云想容率先反应过来。“这样一来，我和山哥各有5票，你有2票。”
“对！”周谦道，“董翔和齐留行互投，他俩每人最多只有4票，但你俩各有5票之多，票数掉车尾出局的那个人，绝不会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可只有2票的你——”云想容问他，“你想怎么赢？”
“我的囚徒困境，只针对董、齐二人。”周谦道，“不比你俩是情侣，他俩可没那么不好挑拨。听见齐留行刚才那句没能说完的话了吗？他其实不确定董翔会不会背叛自己。”
“其实我认识董翔。”
将董翔在现实里的所作所为讲了出来，周谦看向云想容。“他老婆什么都没做，他疑神疑鬼，直接把她分了尸。你作为姑娘，听说了这种事，应该更能感同身受吧？总之——
“董翔在现实法治社会尚且如此，他在副本里只会更加恶劣。齐留行既然跟他当过多次队友，应该或多或少见过他干匪事。因此，齐留行虽然被他救过，但恐怕不够信任他。那么我有把握，让他把票投给我。”
“如果是这样……”云想容眯起眼睛，看向周谦的目光带了些怀疑，“你说服齐留行把他的4票全给你就行了。你不需要我们这两票。”
背叛一个人，就是彻底的背叛，不存在背叛一半之说。
也即，齐留行要么把4票都给周谦，要么都给董翔。他没道理只分2票给周谦。
这对小情侣中，高山有些傻头傻脑，基本被带着走，但周谦发现，云想容这姑娘倒有几分头脑，不像她男友那么容易被糊弄。
手指轻轻在桌上一敲，周谦看向云想容，再道：“凡事都有万一。万一齐留行给我和董翔各2票，目的是让我们平票，等神女重新想办法二选一，或者干脆让我俩一起出局呢？大典快开始了，没有时间了。神女简单粗暴把末尾平票的两个人都弄死，也很有可能。”
周谦说的确实是一种可能。
这下云想容也想不到破绽了。
周谦再道：“刚才在外面，我说的话其实挺得罪人。万一齐留行有脾气，不肯让我轻易过关，他会这么做的。
“这种情况下，你们给我的2票，就是救我命的关键了。只要……你们不把这件事告诉齐留行。”
高山蹙眉道：“我们跟你又没仇，不至于主动暴露这件事，送你去死。”
“那我就放心了。多谢。”朝高山一笑，周谦轻叹一口气，“如果情况不妙，齐留行一票都不给我，我2票吊车尾……就当我死得不那么难看吧。没办法，我尽力了。
“我们现在可以在交易行做交易了。你们各给我一票，除了我已经给你们两个的那4票外，作为交换，我承诺把特殊情报给到你们。”
无论周谦能不能要到另外2票，小情侣会保证自己各有5票，铁定不会出局，此外，他们还能额外得到支线任务的情报。
这交易实在太划算不过。
云想容和高山想了很久，也没想到哪里不妥。
屏幕前的于贤和祝强也是如此。
于、祝二人唯一比小情侣多知道的信息，是周谦其实根本没有获得什么破解副本的特殊情报。这只是他强行为自己编造的筹码而已。
但除此之外，他们也找不到周谦的破绽。
周谦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到囚徒困境，借着“特殊情报”这个诱惑，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为他的挑拨离间埋下伏笔。
他没离间情侣，他最恨的是董翔。
那么他接下来做的，只能是说服齐留行背叛董翔。
过了好一会儿，祝强才开口：“齐留行是D级剑神，不是新玩家了。他应该知道，在囚徒困境中，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坚持自己。更何况……
“其实这个游戏不算是囚徒困境。大家明明可以打视频电话通气确认，互相监督着投票的！”
“啊这……你说得有道理。那其实谦哥根本无法保证，齐留行会背叛董翔啊。”
“他确实无法保证！既然不能保证，会不会他干脆不用这招。他玩的其实是障眼法？”
“啥意思？我没懂？”
“有没有可能……谦哥用‘囚徒困境’这四个字骗了大家。所有人都以为他会通过私聊，引导大家互相背叛。但其实他根本不会这么做！”
“那他该怎么赢？”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好戏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