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时光深处95
新婚快乐。
应如约红着脸,脸颊和?耳根的温度都快赶上?七月骄阳的灼热,久久不退。
直到?他系上?安全带,车从拥挤狭窄的小院子里驶出去,她才?兜着手,边扇风边吐气。
车厢里的氧气好稀缺,从全景天窗里落进来的阳光也格外的烫,应如约觉得自己就像是蒸笼里的馒头,被蒸得浑身?发热。
就结婚了??
她坐在副驾,烧红的脸颊颜色未退。
她低着头,翻出被温景然收起来的两本结婚证,摊在膝头,不厌其烦地反复翻看。
从名字,日期,到?合照,来回数遍,兴致勃勃。
拍合照时,她脱了?外套,抿着唇,紧张到?连表情都不会摆,摄影师揪着眉头提醒了?她好几遍微笑,她都苦着脸,完全不知道怎么去调动?五官。
最后还是温景然,从身?后伸出手来,在她腰侧的痒痒肉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那?些紧张,局促瞬间被她抛之脑后,这才?有了?这张笑得有些灿烂的结婚照。
她看着看着,“咦”了?声:“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合照?”
温景然留意着车况,闻言,眼神也未错一下,反问:“遗憾?还是满意。”
应如约抿着唇露出个?浅笑,那?双眼弯起,像下弦月的那?道弯弧:“上?次我?们?一起拍照是什么时候?”
温景然思?忖了?几秒:“一年前,除夕。”
应如约想起来,上?年过年,她给应老爷子和?华姨都带了?一身?新衣服,老爷子嘟囔客厅的墙壁太空空荡荡,吃过年夜饭,就一起在书房合了?个?影。
那?张合照起初的确有阵子挂在客厅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替换成了?花鸟水墨画,她没想起来问,自然也没人告诉她。
她想得入神,温景然路口停了?数次,她都没有注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神贯注。
直到?车从御山的保安亭经过,驶入小区。路口的减速带使车身?不稳地震动?了?两下,她才?回过神来,妥帖地收起结婚证放进小包里,等着待会交给温景然,由他存放。
临近饭点,出门前老爷子又特地关怀过,车在岔路口直行,一路没停,直接停在了?应家的院子里。
老爷子翘首以盼等了?许久,看到?人,眉眼一弯露出个?笑来,转身?往屋里走,边走边囔:“开饭开饭。”
华姨本想着如约胃口小,早上?的鸡汤馄饨还没消化完,晚些开饭,拗不过老爷子,只得提前布了?菜。
一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小时。
老爷子兴头上?喝了?不少酒,华姨不敢劝,由着老爷子喝醉了?自己还灌醉新孙女婿,直到?两人醉意渐浓,酒意微醺,这顿家宴终于结束。
华姨扶了?老爷子回房休息。
应如约收拾碗筷进厨房,等她忙完再出来,温景然倚着沙发,闭着双目,已在小憩。
她擦干湿漉的手,在他身?旁蹲下,用微凉的手指捏了?捏他的耳垂,轻声唤他:“温景然?”
她话音刚落,他就睁开眼,那?双眼里哪还有半分平日里随时随地的警醒,眉目倦怠,竟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和?风情。
难得见他这样?,应如约忍不住笑,手指从他耳垂移到?嘴唇,他的嘴唇滚烫,像温着的铁烙,她触手就收回,不敢再拿他逗趣,温声问他:“要不要去我?房间休息?”
温景然摇头,懒得动?,招招手,示意她靠近。
等应如约乖乖起身?,覆耳过来,他的目光落在她瓷玉一般白皙精致的耳垂上?,鬼使神差地张嘴含住。
忽然的湿热惊的如约立刻抽身?,她捂着耳朵,一张脸立刻涨得通红,她瞪圆了?眼睛,似娇似嗔地剜了?他一眼。
被瞪的人却低声笑了?起来,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舒展,指尖落下,轻轻点了?两下,招招手指,保证:“不逗你了?。”
他的保证……实在敷衍。
应如约似信非信地看了?他好一会,认命地捂着耳朵重新靠过去。
“送我?回去。”他这一次真的没有逗弄她,握住她捂着耳朵的手拉下来,牵在手心里把玩:“跟我?回去,想睡一会。”
他的语速缓慢,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晰。
明明语气也是一本正?经的,应如约却被他温热的吐息招惹得耳根泛红,不知所措。
她转头,确认他是真的想回去,想着应老爷子这里有华姨照顾,放下心来,扶着他坐进车里,她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
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了?眼二楼自己的房间,窗户敞开着,未束的窗帘被风吹得鼓动?,有一角正?沿着窗柩飘出来。
直到?此时,她握着方?向盘,在被属于他气息环绕的车厢里,看着自己房间飘出一角的窗帘,才?终于有种自己结婚了?的真实感。
她愣住,停了?几秒。
没回头看他,只低了?嗓音,轻声问他:“我?对?你好,你也会对?我?好的对?吗?”
她不敢问是不是这辈子都对?她不离不弃,也不敢问会不会以后都能不吵架,更不敢问爱不爱她。
哪怕这些问题此刻的答案是肯定的,也无法真正?允诺一个?永远的期限。
她不是爱做梦的女孩,她知道婚姻关系需要维护,他爱她和?她爱他都需要用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