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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成王败寇(2 / 2)


黄中郎就是黄忠,南阳人,刘表入襄阳后表奏其为中郎将。陈寿载此人“常先登陷阵,勇毅冠三军”,有他接应黄祖,应该可以放心。

刘表才拒绝过女儿一次,自觉可能打击了女儿的积极性,这一次遂答应得爽快:

“可。”

想想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美周郎也在军中,王琅蹙蹙眉头,决定找件事把他绊住,防止横生枝节:“袁、孙嫌隙已生,前计可发,扰其心志。”

开战之前的庙算中,王琅曾经断言,“只要守住一冬,孙坚必然退兵”,所用的理由是“雒阳传言,孙坚入雒不久,有兵士于城南甄宫上方见五彩云气,未几,孙坚引兵还鲁阳。”

这是史书上记载的孙坚得到传国玺的过程,听起来各种不靠谱,但王琅确实从洛阳收到了这样的传言。问题是不管历史如何,这个时空的传国玺已被她拿走,为什么还会有兵士于甄宫上方望见五彩云气?

王琅思前想后,似乎只有一种答案,那就是所谓的“五彩云气”实为人造,故意将“传国玺”送入孙坚手中,又将消息散了出去。汉末方士极多,有人掌握棱镜折射原理也不奇怪,从司马迁《鸿门宴》的记载看,甚至可能是秦汉方士的老手段。

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孙坚在洛阳毫无根基,却能得到数年前宫变中失散的传国玺,真正的传国玺已被她取走,甄宫井上方还是出现了五彩云气。

至于那些方士为什么要这么做,时机到了,自然会有人来与她接触,不需要现在考虑。

想通这一点,王琅便在庙算上建议,“见机”将消息送至袁术耳中,挑拨袁、孙关系。算算时间,现在就是抛出这条消息的最好机会,一方面绊住周瑜心思,让他去头疼如何劝说袁术,没工夫关注襄阳战场,另一方面给即将继承孙坚遗产的孙策制造麻烦,将他推到袁术对面,进退两难。

如此一来,至少两三年内,这一对风华绝代的江东双璧是不足为虑了。

“最好有一二口辩之士从旁说之,袁本初与我军结盟,此事不如交给袁本初的人来办。”

蒯越沉吟片刻,为王琅的计划做了进一步补充。袁家兄弟的矛盾愈演愈烈,已经成为人人皆知的秘密,相互埋钉子这种事肯定做了不少,由这种人开口,比由南阳系的人开口更好。

计议既定,各自领命。

蒯越通知南阳细作在袁术军中散布孙坚私藏传国玺的消息,蔡瑁联络袁绍手下在袁术耳边敲边鼓,文聘巡逻守城,黄忠整兵备战,身为主要定计者的王琅反倒清闲下来。

在书案前静静临了三天蔡邕的飞白帖,琢磨着怎么把蔡琰从长安接到襄阳,战争如期而至。王琅放下管身光润的墨笔,来到城墙上眺望城外局势。

被派出调集援兵的黄祖在襄阳城外被孙坚堵了个正着,憋屈月余的孙坚军气势如虹,一个照面就击溃黄祖军前锋。喜爱头裹赤帻的孙坚有如猛虎出笼般冲在最前,摧枯拉朽,所向披靡,以至于制定计策的蒯越都被动摇信心,以为这次弄巧成拙,反要倒赔进两支精兵。

压住城楼上两次敦促黄忠出兵的询问,直至黄祖溃兵逃入的岘山方向传来重重欢呼声,“孙坚已死,速速投降”的嘈杂声音传过整片战场,被六感远超常人的王琅敏锐捕捉到。

望一眼城下,孙坚军距离更近,自是听得清楚,而阵中只是微微骚动,似未置信。

机不可失,王琅挥手下令,襄阳城内最后一支精兵投向战场,直奔被孙坚甩在后方的步卒而去,以上驷对下驷地冲击阵脚。

与此同时,一名荆州骑士用矛尖挑着一片赤色巾帻自岘山驰出,一边高声大呼:“孙坚已死,投降不杀”,一边纵马驰骋,以便让更多人看到矛尖上的赤帻。

孙坚军大震,原本整齐划一的方阵被黄忠抓住时机,以高速机动的骑兵为尖刀,切割得四分五裂,支离破碎。原本四散溃逃的黄祖军见情势大好,掉过头来追杀孙坚军步卒,将场面搅得更乱。

王琅眉头微蹙,用目光在战场上搜寻孙策身影,忽听一声悲痛欲绝的大吼:

“阿父!”

不用找了,她直接看向燃烧在战场上红色火焰。或许是不相信父亲会死,急着赶去援救的缘故,他驰马的速度比王琅那日所见快了近一倍,染血的刀光几乎化成一片虚影,沾上边就会化为亡魂。

只是几息之间,再没有一个人敢挡在他的马前,阻拦他的去路。

受他所感的孙坚亲兵紧紧跟随在他身后,在他劈开的道路中不要命地抽着马鞭,尽力驰马,援救自己的主帅。

黄忠见势不好,连忙拍马迎上,两柄神兵相交,各崩出一道缺口,孙策的马头也缓了一缓,消解这一碰撞产生的巨大冲击。

没心思顾惜爱刀的命运,两人从身边各抢一刀,交锋起来。

黄忠正值壮年,体力武艺,都是人生中的巅峰时刻。孙策急于救父,超常发挥之下,竟也和黄忠打了个平手。

“给我滚开!”

十几招缠斗下来,孙策大喝一声,奋马扬蹄,借重力下冲之势劈出有生以来最惊艳的一刀,砍上黄忠肩膀,又借这一刀反冲之力跃回马背,继续向岘山驰马:“阿父,策儿来了,撑住!撑住啊!”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两行热泪已从他眼中溢出,与敌人喷溅在他脸上的血水一起在极速驰骋中风干。

本欲亲眼见证结局的刘表叹了口气,返回城楼,不忍再看。

王琅面无表情地站立城墙上,看着黄祖部下的士卒用战马伏着孙坚的尸体兴高采烈出了岘山,被五内俱焚豁命赶到的孙策转眼抢回,还没反应过来就做了刀下亡魂。

红了眼的孙策连杀十余人,血污满身,把其余黄祖兵士全部吓离数丈外,这才抱起孙坚尸体,如孩童般摇了摇他肩膀:“阿父,你看看我,我是策儿啊,策儿来了!”

回答他的只有天地间猛烈呼啸的西风声。

跟随孙策冲阵的兵卒默然泪下,军职最高之人强忍悲痛,跪下来重重叩了一次首:“少将军,请接将军回营。”额头青紫,血迹斑驳。

“接将军回营。”

“接将军回营。”

“接将军回营。”

本来只是一个人的声音,很快越扩越大,连仍在城墙下交战的孙坚军士兵也流着泪嘶声高喊起来。

“回营……对,我们回营。”

仿佛突然回魂,孙策站起来快速环视一圈,见四周都是慢慢聚拢,结成军阵的荆州兵,他一个纵身跃上马背,左手抱着父亲孙坚的尸体,右手握住缰绳,用双腿在马腹处狠狠一夹:“传我将令,回营。”

一道红色的洪流开始在战场上移动,不断有散落在战场上的孙坚军士卒融汇进洪流之中,在孤独飘扬的孙字旗下冲击荆州军的军阵,奔向扎驻在汉水后的营寨。

王琅看一眼等在身后,脸庞上隐隐有喜悦之色的传令官,再回望城中听说孙坚阵亡,已经开始欢腾庆祝的襄阳百姓们,平稳的声音与以往无所不同:“鸣金。”

“咚——”

负责掌管钲铙的士卒重重敲击起铜制钲铙,清脆的鸣金声和他的心情一样轻快。

失去主帅的孙坚军当然有理由悲伤,无故被伐的荆州军自然也有足够的理由为胜利高兴。只是区区一墙之隔,流着相同血液、有着相似长相的双方间的情绪却如此矛盾,又都如此正当,这就是她脚下所站立的世界,即将进入三国乱世的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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